城东派出所的民警,在接到电话后,立刻出警,赶到了此处。作为报案人的两人,配合着民警做了笔录。
村主任接到民警的电话后,也急冲冲的赶到了这里,“这是李玉凤的家,她老伴去年年底染了疾病,去医院转了一圈,医生说送得太晚,已经没办法了,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可把两人吓坏了。还没熬到过年,她老伴就去了。”
在小房子的后面,修了一座新坟,这也是李玉凤要求的。
“平时她老伴把李玉凤宠得哟,那是一个叫人羡慕嫉妒恨,李玉凤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洗衣洗碗,下地耕田,是样样不会。这老伴忽然离开了,她的生活,就成为了村里重点要考虑的问题了。
后来我们就联系了他们的儿子儿媳,把她接到城里住,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可一点都不知道。”
作为市鉴定中心法医的蒲千凝,做了初步的检查,“死者女性,年龄约在50-55岁,犹豫尸体高度腐烂,已经无法便是容貌。死亡时间至少在两个月之前,死因为胫骨折断,窒息而亡。”
像这样在家里,把自己挂在电风扇,脚下倒着几张椅子的自缢方式。要检查的,除了死亡时间,那就是颈部的淤痕,已经脚下的椅子,与她脚的高度,是否一致。
蒲千凝对大家摇了摇头,她没有发现异样。
“不对啊,三个月前,他儿子儿媳才刚说了要把她接去城里住。当时很多人看到他们收拾东西,还扔了很多东西,说是不带去城里了,去了再买新的。这么……”村主任自己也很迷惑。
按理来说,如果是李玉凤在城里住不习惯,要搬回来住的话,左邻右舍都知道才对啊。
平时村里那么多老人,三五成群的围坐在门口乘凉,或是去给菜地浇水、施肥,怎么愣是没有人听说了这件事?
“有没有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哟,这我要问问才知道,大概是国庆之后。”
村主任也很为难,村里那么多事情,他哪里会去刻意的记住谁几月几号离开呢?
“李玉凤的家比较偏僻,又在村尾,平时这里走动的人也少。要不是你们迷路路过这里,还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呢!”
村主任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而城东这样的小地方,连一个招待所都没有,更不要什么宾馆酒店了,“你们来这里旅游的?”
“不是,回奶奶家。奶奶说这边有一个小湖,挺漂亮的,我们就溜达着过来了。”
村主任哦了一声,极少回来的小辈,他不认得也是正常的。
然,李玉凤的儿子,被问及母亲去向时,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只说明天回来再说。
母亲去了哪里,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着急?
这儿子可真够称职的!
许多相关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立即处理,民警问他们要了电话号码后,便让人先送他们回家。
奶奶拿着小暖炉,坐在家门口等着,看到那红蓝色的灯光,立刻起身相迎,“回来了。”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他奶奶是谁,这点事又岂能让她担忧,拉着蒲千凝说,“什么也别说了,阿姨把饭菜放在锅里给你们温着呢,赶紧去吃饭吧。我年纪大了,不经饿,我和阿姨就不等你们了。”
“对了,阿姨烧了一锅热水,你们吃完饭,赶紧去清洗。”
“谢谢奶奶。”
*
蒲千凝洗漱出来时,厉明谦正和奶奶说着什么,神色颇为严肃,听到脚步声,脸上立刻堆出了笑容,“洗好了?这里经常会出现水压偏低的情况,尤其是在天黑之后,热水器都打不着火。真是不好意思。”
“奶奶,您这么说就见外了。”蒲千凝靠近着奶奶坐下,奶奶慈爱的牵着蒲千凝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玫瑰花的味儿啊,就是香!”
“对啊,这洗发水很好用,就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那是你们爷爷自己调配出来的,你要是喜欢,回头带两瓶回去。”
“这不好吧。”
厉明谦却不这样认为,“老人送的东西,怎么可以拒绝?再说了,奶奶是真心喜欢你,才愿意送你两瓶的。你要知道,我妈窥视了多少年,连用的机会也没有。”
“你话在这里说说就行,可千万被你妈听去了,又该说我偏心你们这些小辈了。”奶奶给了厉明谦一个眼神,“赶紧去洗漱,你那一身的味儿,把我熏得头疼。”
“成。千凝,你陪奶奶坐会儿。”
蒲千凝微笑着点头,却又不知道该跟奶奶聊什么。
“丫头啊,智辰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这该上大学了吧?”奶奶主动找了话题,蒲千凝更觉为难了,“舅妈觉得没办法独立抚养孩子,所以……”
“哟。”奶奶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意外,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放弃了,谈不上对与不对,但可惜一定是有的。
“所以妈妈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爸爸为了安抚妈妈的情绪,让我改跟妈妈姓。”
奶奶理解的点头,“是啊,你外公外婆去得早,你妈妈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扯长大,这好不容易看着他毕业了,工作了,结婚了,眼看着就有自己的孩子了,结果又出了这么一件事,也真是难为她了。”
蒲千凝微微诧异。
她此前从未听妈妈提过这事,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啊,她能支持你做法医,我也挺意外的。”
“她是不同意的,一直想着各种方法,让我离开鉴定中心。”
奶奶却道‘你错了’,“若是你妈妈不同意,你也就干不到现在了,她这么强烈的反对,对半是怕你会中途放弃。”
“你想想,想要成为一名法医,咱们要忍受多少东西,别说那些书啊、鉴定啊,光说那股味儿,多少人坚持不下去?可你要做到了,那你就是这个。”奶奶竖起了大拇指。
蒲千凝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从小学起,她就默认了妈妈反对她做警察这事,这个观念深入骨髓,现在让她转念,她也还转不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吧,你妈妈是小学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