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人不知如何走出这个房子的,外面已经漆黑一片,随时都有下大雨的可能,此时他们都很迷茫,不知要去哪里,“爸,我们今晚去哪过夜?”张父看了一眼儿子,摇摇头“我也不知要去哪里,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由于这里是郊区,又是黑天,一辆车都没看见,一家三口互相扶着,在漆黑的马路上漫无目地的慢慢行走。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响起,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一家三人被淋个透心凉,还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到市区,雨水顺着脸夹往下流,让人睁不开眼睛。
张母已经累得走不动了,想靠在树下避避雨歇一会,张凯东扶着母亲,“妈,我们不能在树底下避雨,这样会被雷劈到的,”张母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叫,“劈吧!劈吧!让他劈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张凯东拼命拽着母亲,怕她一时想不开。
张父一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地往前走,要到哪里去?感觉已经没有路可以让自已走了,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看着眼前的老伴和儿子,觉得自已对不起他们,活下去只会让自已更加痛苦!
张凯东看见父母精神都有些恍惚,要尽快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于是便向父亲提议,“我们就去左家的那儿的房子吧?先安顿下来再说”。张父听见儿子的话,十分激动地说:“不去,不去!就是在外冻死,饿死,我也不去!”
张凯东不再讲话,三人已经是在托着身子向前走了,雨越下越大,雷声不断,张母终究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妈,妈!你醒醒啊!”张凯东拼命着摇着母亲。“老太婆,你醒醒,你醒醒啊!都是我害了你啊!”张父嚎头大哭起来。
就在一家三口最无助的时候,一辆车开过来了,刺眼的灯光让人睁不开眼,张凯东用手挡住眼睛,用力的挥了挥手,“停车,停车!有人晕倒了!”这时车停了下来,一位姑娘打着一把伞从车上下来,急忙忙的走过来,“快上车,先送阿姨到医院!”张凯东并不认识此人,只想是好心人帮忙,连忙说“谢谢!谢谢!”张父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还是看清来人是谁了,原来是马琳!她怎么知道自已在这儿呢?好象特意来接他们的!
张父虚弱的说“你怎么来了?”马琳看了张启东一眼,只是说“先别说了,还是先送阿姨去医院吧!”张凯东这才知道原来父亲认识这个女人。大家七手八脚地抬着张母到车上,急匆匆的开向市医院。
经过一晚的折腾,夜已深了,张母的烧终于降下来了,目前还未醒过来,马琳对张启东说“阿姨明天才能醒,我在酒店里开好了房间,你和凯东先去休息一下吧。”此时张父眼晴已经布满了血丝,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你阿姨,明天早上我再来。”说完和凯东就走出去了。
“爸,那个女人是谁啊?”张凯东问父亲,张父神情疲惫,“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第二天,张母已经转醒,看见是马琳救了自已,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说,“谢谢!”一会工夫,张凯东和父亲来医院看母亲来了,马琳说“医生已经替阿姨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你们在这等等我。”马琳说完也不等他们说什么就出去了。
“爸,我们去哪啊?”张母和张凯东都看向张父。张父觉得此时真的无计可施了,坐在那不说话,“爸,那个女人是谁啊?”张父看了一眼张母,说“她也是爸的女儿,算是你的姐姐”张凯东转头看看母亲,母亲点点头,自已一时有点转过来,“她是你爸和我结婚前认识的女人生的,只是没有名份。”张凯东这才明白,原来那个女人是爸的私生女,只是这么多年没听他们提过。张凯东看母亲没什么反对,自已便不再多言。
这会马琳办了出院手续回来,看见他们坐在那谁也没说话,一时不知要怎么办,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们先到我家去住,那地方不大,可是总算有个地方可以睡觉。”张父听了有点老泪纵横,关键时刻还是自已的女儿会想着自已啊,心里这才有点安慰。
“你们如果不愿意去的话,那我就再给你们找房子。”马琳看他们没有回答,怕是不想去她家。张母是不想去见那个女人,可目前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栖身,只是闭口不讲。张父看老伴没讲话,心知她是怎么想的,为了暂时有个住处,开口说“你妈会同意吗?”“这是我妈的主意”张父再没推辞,说“好,就去你家暂住吧”
一家人来到马琳家,房子并不大,60多个平方,本来母女俩人住还可以,现在又加上三个人,让小屋顿时显得更加拥挤了,一晃过了几天,张凯东又去外面找工作了,张母和马母两人整天没话说,好在马母也不计较这些,这更让张父感到愧疚。
马母在厨房准备晚饭,张母在自已的房间里呆着,张母和马母是不会做同一件事的,避免两人之间的接触,总觉着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刺。张父不好意思让马母一个人做全家的饭,于是进来帮忙,和马母有说有笑,马母好象又回到了重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张母在外听着两人谈话,不由的变了脸色,二人每天都是这样一同做饭,俨然是一家人,倒好象自已成多余的人了,心中不免有些吃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憋着一股气回屋了。
晚饭前张凯东和马琳都回来了,家里有了些笑声,张凯东在外找了一份饭店打杂的活,他并没有告诉父母做什么,只是说打了一份文职工作,爸妈听了也十分高兴。
饭间,张凯东突然想起什么,问马琳,“上次你怎么知道我们被赶出来呢?”张父和张母听了也都十分好奇,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有一个女人,说叫希真的,叫我去你家那接你们的。”张父想了想,希真还是有一点良知的,张凯东听了十分激动,“我不要再听到那个女人的任何事了!”张母十分心疼,拍拍凯东的的手背,“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之后大家都没再讲话,这顿饭就在无声中结束了。
晚饭后,张父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免得有些失落,晚上的儿子的那句话又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如果不是自已,儿子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打击。
马母看见张启东一人坐在外面,心里有些心疼,张启东能够搬来和她一起生活,她心里已经十分满足了,虽然日子很短,但也够自已回忆的了。
马母走过了,在张父旁边坐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望着张父,张浩天看见马母两鬓有些斑白,岁月的痕迹都深深的烙在脸上,是自已愧对于她,小声说了句“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一人带着琳子,吃了很多的苦吧?
马母眼睛有些湿润,说“有你这句话,什么都值得了。”“叹,这么些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张母一边抹眼泪,一边诉说,把这么年的苦全部倒了出来,张浩天越听越心疼,“真是苦了你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坚持,辜负了你,没能回去找你,是我害了你呀!”说完也是老泪纵横,马母听着,心中十分委屈,哇的一下,扑到张父的怀里大哭起来。
张母出来就见这副场面,十分恼火,心想这些天来,她一直忍着,没想到今天两人竟然不顾脸面,公然抱到一块来了,快步走到阳台,拉起马母就是一个耳光,马母打的有点懵,不知张母为何突然打了自已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张父气愤地说。“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在这干什么呢?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这儿搂搂抱抱的,也不怕让孩子们看见!”
这时,张凯东和马琳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气氛有点怪,这时马母倒觉得是自已莽撞了,张母看见马母不讲话,继续说道“怎么不讲话了!有脸做,难道还怕没脸说吗?”“你就少说两句吧”,张父看见孩子们都出来了,不想让孩子看见这一幕。张母又继续说着“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个狐狸精,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要勾引男人,是不是这么多年缺少男人了!”
马琳听到张母这样侮辱自已的妈,也走上前了,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这样对我妈说,当初不就是靠着自已家里有两个钱,使的阴谋诡计才让我爸离开我妈的吗?要说不要脸,你才不要脸呢,死皮赖脸的缠着我爸!如今要不是我妈收留了你,你哪有机会在这耀武扬威啊!”
马琳这一句话,正好戳到了张母的痛处,“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还是你妈勾引我家老头,我们会来这儿吗?走,我们现在就走!”说完拉起儿子就往外走。
张凯东看见母亲和马母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也知不好再住在一起,看了一眼父亲,转身就跟着母亲走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大家都一家人,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呢?”“谁和她是一家人了,要不是你,我会在这里让人欺负吗?要不是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要不是你,儿子会遭这罪吗?要不是你,会让这个女人有机可乘吗?”
张母越说越激动,张父则越听越心寒,脸色白的比白纸还要白,张凯东看见父亲有点承受不住了,拉住母亲大声,“好了,妈,别说了!”张母这才注意张父脸色很难看。
张父喃喃自语,“是啊,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不该轻意相信别人!我不该毁了这个家!我不该要儿子受这个罪!都是我的错!害了一个又一个!我不该留下来!”说完就掉头纵身一越,从阳台跳了下去。
“爸!”“浩天”大家伸手去拦张父,可是仍没有抓到,只听重重的“砰”的一声,大家的心都凉了,张母疯了似的跑向阳台,张凯东和马琳冲向屋外,直接到楼底下看伤势如何。
急救车拉着张父奔向医院,经过一夜的抢救,仍没有救活张父,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