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夜晚,廖嘉珍却十分地烦躁焦躁,无法入眠。
她两天来的所有筹谋,都被卫超辉化为泡影。
她从昨天卫超辉嘱咐她要她照顾好温臣贤开始,就开始谋划,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既不让卫超辉觉察,又要让卫超辉的希望破灭。
所以,卫超辉想要温臣贤逃过这次的批斗会,她就要将温臣贤推上批斗台;卫超辉想要让温子阳不参加批斗会,她就要想办法将温子阳拉到批斗会的现场。
她才不要被卫超辉牵着鼻子走呢。
她要掌握一切的主动权,然后再加谋划,将温臣贤和温子阳的目光都吸引都她的身上来,然后发现她的好,感激她,喜欢她,离不开她。
昨天早上,廖奇强接到了去县里开会的通知,便安排两个民兵守护在温臣贤的门口,不让人对温臣贤动手。廖嘉珍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等廖奇强一走,公社的革委会主任陈春秋派人要带走温臣贤,两个守护的民兵不让,说这是廖书记的意思,温臣贤近段身体很不好,怕有生命危险,不能带走他。
廖嘉珍一听这样的话,立即从家里走了出来,呵斥着那两个守护的民兵: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臣贤不过是一个右派分子,我爸爸干嘛要照顾他?你这是诬蔑!是想质疑我爸爸的革命立场吗?”
两个民兵一听廖嘉珍这么说,立即就慌了:“没有,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廖嘉珍义正严辞道:“你们给我听着:我爸爸之所以让温臣贤寄居在我家的隔壁,不是同情他,也不是为了关心照顾他,而是为了更好地监视他,改造他,防止他偷奸耍滑,欺骗革命群众!”
“所以,你们今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别弄出人命来就是了,这也是我爸爸的意思!”
既然廖嘉珍都这么说了,那谁还敢怀疑?既然温臣贤昏睡走不动,那就让人找了两块木板,钉成一个十字架,将他绑在十字架上,再架到批头会上去。
温子阳不是回去看他的奶奶去了吗,廖嘉珍就让人在汽车站里等着,只要温子阳一出现,就将他带到批头会现场来。
卫超辉不想让温子阳跟温臣贤相遇,她就非要让他们相遇,她到要看看,这对老死不相往来的父子,相见時又是怎么一副情形?
她就是要让他们痛苦,就是要让他们感到生不如死,然后她再加以同情和关怀,给他们帮助和恩惠,让他们对她感激不尽。这样,温臣贤和温子阳的目光不就都到她身上来了么?
这样卫超辉不就靠边站了么?
廖嘉珍设计得很完美,事情也按她设计的那般发展得很顺利。她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等到中午,她趁机给被关押的温子阳送去了美味的饭菜,以示自己的关怀体贴,还表达了她一定会救他出去的决心,并趁机暗示了温臣贤之所以会在批斗会上发生被人羞辱的事情、他温子阳之所以会被关押在这里,都是卫超辉的自以为是造成的。
谁知温子阳不但不领情,不怀疑和痛恨卫超辉,反而要她滚出去!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鬼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