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临渊不语,只是从刚才停下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步子就迈不开了。
“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去见她?”凤灵翎问道。
北辰临渊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她?”
凤灵翎正要开口,就被他打断:“我要听真话。”
凤灵翎沉默了一下,突然“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本王以为你真会忍着不问,北辰临渊,本王有几个问题你先不用着急回答。”
“第一,如果我现在不回答你的问题,你会不会跟我走?”
“第二,为什么我只是那么一说,你就真的信你母亲在凤族?”
“第三,你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多少?”
“这”北辰临渊沉吟,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方便回答,或者说是在想怎么回答。
凤灵翎摇头,纵身一跃坐在了附近一个不高不矮的树杈上,这个时候倒是不介意脏不脏的问题了。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北辰临渊,不知哪里来的微风轻轻吹动着面纱,北辰临渊恍惚看到她嘴角挂着一抹笑。
“慢慢想吧不用着急,本王说了你不用急着回答,考虑清楚。”
凤灵翎一边说着,吊着的双腿不由自主的晃悠起来,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北辰临渊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愣神,从那天他们见面开始,凤灵翎在他面前就一直端着凤族王者的气势,从不会让他真正接近。这一刻他才突然想起来,不只是当初是个小丫头,现在还是。
轻乐抱着玉雪和轩四就跟在他们身后百步的位置,只要想听,就能听到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他们都没有这样做。
此时的轻乐偶然看到凤灵翎的动作,先是诧异非常,再然后就是想冲上去。
“站住!”玉雪猜到了轻乐可能想干什么,不顾凤灵翎不许开口说话的警告,直接叫住了轻乐。
轻乐停下脚步无奈道:“玉雪殿下,主子这样不合……”
“不合什么?”玉雪目光中闪过一丝好笑:“真为她好就由着她去,我看也就是凤丫头脾气好,换了旁人作为一族之王整日被限制自由不说,小小年纪还要时时刻刻被提醒遵守这样那样的规矩,只怕早就打发那人去轮回了。”
轻乐无言以对。
玉雪继续趴下闭着眼睛,懒洋洋道:“轻乐,你该早点认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这不是在凤族,没有其他族人在场,要是有,凤丫头也不需要你们提醒她该怎么做!”
轻乐有些为难的咬着唇,垂下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不知所措。从前她和轻语只知她们的责任是照顾以及对新任王座的日常教习,总觉得自己肩上担着一种责任,不允许任何不好的习惯染指自己的教习成果,这七年来她和轻语最不满的就是当年凤灵翎将玉雪带回来养着。所以这些年他们三个总是明里暗里的看对方不顺眼,甚至当着凤灵翎的面互掐都是有的,而凤灵翎至多只是嘴上说几句。
今天是难得的一次,轻乐没有这么快的反驳玉雪说的话,而是就他所说的反省自己,这些年,究竟自己和轻语两人是将自己放在了什么身份地位?
轻乐的反应在轩四看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落寞。轩四吞了下口水,刚才轻乐和怀里那只狗的对话可没有刻意防备他,或者说人家压根就没在意他在旁边,让他从头听到尾。
轩四现在很纠结到底自己该不该说话,从刚才轻乐的举动和玉雪说的话,再傻的人也能推断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现在看到轻乐似乎很落寞,轩四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好像是应该安慰一下人家。比如说,不要在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之类的话。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认识不过半天,正儿八经的话都没说过一句,对对方的了解只限于名字和身份,说这些话好像不合适。
而且,轻乐再怎么说也是凤族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狐族,这种时候还是不插嘴了吧!
轻乐不知道,她旁边的这一位看着不说话,其实在她沉默的短短一会儿时间里,心里早就搭起了戏台子唱大戏了!
“轩四”思考中的轻乐突然抬起头看着轩四。
“呃,啊?”轩四万万没想到轻乐会突然叫他,他们这一路同行,也就只是走路而已,全身心都在前方自己的主子身,根本就没有说过话。
“你算是你家王爷的贴身侍卫?”轻乐问道。
“是”轩四点头,大概猜到了轻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又多说了几句:“能单独带出来的都是亲信,王爷的亲卫不止一两个,不管是带了我们谁出来,我们都尽全力办好王爷吩咐的事情,这才不负王爷的信任。”
轻乐点头,她怀里的玉雪难得睁开眼睛正眼看了一眼轩四,心里想着,这狐狸倒也不笨。
不远处,凤灵翎静静的靠在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等着北辰临渊的回答。
北辰临渊思考了很久,最后抬头对着凤灵翎温声道:“下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凤灵翎点头,一跃而下,北辰临渊伸手去接,凤灵翎却在半空中一转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轻飘飘的落在距离他三丈远的地方。
北辰临渊收回手,并不觉得尴尬。
“距离这里最近的能进入灵界的入口,就在南岭深处,我们慢慢走?”凤灵翎问道。
北辰临渊点头。
于是唤来了轻乐三人同行,只是这一次行走的速度就和普通人赶路的速度差不多,照这个速度要走到所说的那个入口,少说都要两天时间。
山林深处,往往除了一些采药人,没有人会进去,越往深处走路就越难行。轩四很自觉的去前面开路,折断可能会伤人的荆棘,轻乐抱着玉雪静静的跟在凤灵翎身边,目光却时不时的瞟着轩四那边。
走出去一段路,北辰临渊才缓缓开口。
“灵儿,在我的记忆中关于母亲的记忆,就停留在五岁那年。五岁之前,母亲从来没有同我说过什么,那时候我只知我是北辰的皇子母亲是受父皇宠爱的妃子,仅此而已。但从我开始记事起,就知道父皇和母亲那时候都很照顾一个人,就是凤丞相的夫人白氏白真真。”
“白真真?”凤灵翎突然打断他:“你所知道的,在宫中当皇妃的你的母亲是凤雪翎,凤府的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是白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