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夜经过一夜歇息,彻底焕然一新,脸上抑郁之阴霾已然不见,思绪整理过后,她决定抛却过往,修身养性,远离尘世人性之险恶诡诈。
“大娘,他怎样了?”见大夫正细细给昨日救回来的少年在诊治,她低声询问。
“唉!怪了,大夫说,他命在旦夕,且…身上的伤,不是普通人所为,体内阴冷异常…”单氏面色凝重,她虽不过一村野老妇,倒也早年随丈夫认知不少,因此当遇见各种诡诞事迹都能沉着应对。
“你…你…你不是…”正在帮赤翎诊治,摇着头表示回天乏术的大夫,忽然转身看到一席白裙飞舞的沙夜,顿时吓得踉跄跌倒,面色铁青,支支吾吾,颤颤栗栗得指着她道。
“大夫?你怎么了?噢…难不成,我大娘上回就是请您给我诊治无效?认定我死了?!”沙夜见状,澈眸灵转了转,故作凌厉寒光,嘴角扬起一抹略略俏皮的冷笑,故意逼近他,
吓得那长须大夫,连滚带爬的嚎叫着跑出院子,这次连银子都来不及讨要。
“嗨?沙儿,你怎可随意吓人?”单氏见沙夜脱胎换骨之性情,反倒极为欣慰,但眼下正躺着濒临死去的赤翎,她还是有些责备口味道。
“大娘,那根本就是混事儿之人,若有本事,为何上回还说我死了,还强要您银子?您此番何不另寻高明?”沙夜认真回答,时不时瞥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赤翎,总觉他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为什么呢?
“那这位小公子如何是好?方才那大夫说他没救了!那大夫虽然嗜钱如命,可听人传言,他的确有本事呢,何况,这附近方圆几十里,只有他!怪老身无力…”单氏轻叹口气,为沙夜拍了拍肩膀花絮,扫过赤翎,无奈惋惜道。
“因果循环,生死有命!何况,他恐怕不是寻常人,您不必自责”沙夜似勘破生死般意味深长之言让单氏有些吃惊。
“一会我替您把他埋了吧!”沙夜浅笑道罢,信步跨出屋子,白影粼粼,单氏只觉心头有些疼,是那种即将别理之痛,是二十年前死别亲女之痛,她被这种感觉给惊住。
河畔血红之气很快被某股神秘力量所祛除,黑烟拂过,暗影涌出水面,殷红带绿之双眼,带着若隐若现粼粼飘荡之形体,发出‘哼哧’之声,似乎对那座院落里,那个身穿白色长裙之妙龄倩影颇为忌惮不甘,因为脱困而闭法修体,而连凡人也只能入河方能被其所噬。
那魔眼最初见天降奇光,将她从自己欲吞噬的血盆大口里救出,抛出河畔,乃至被人救起,他认为不过区区一凡女,
可这河畔地下越发清澈起来,拥有无上法力的他算出与这名突然出现的凡女沙夜有关,
此刻他在酝酿出掉她,否则自己将无法应数而生,被尘封万年之魔体一分为二,被困于玄邱河底及魍魉山下,早令他愤恨万年,又怎可让任何仙凡所破坏!
清风习习,桃絮漫天飞舞,与峭壁下魅影阴森天壤之别。
远处的沙夜与大娘正趁着夜幕下,月之光华,拉着木板车望河畔岸旁行走,车上是身死的赤翎,承载着魔尊之灵的乌烟及灯一样的兽眼在冥思中渐渐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