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夜!你难道真不知我因何会甘愿入魔么!?”
百里靖渊蓦地眼眶蒙上一层红血丝,因为他看得出她这一举措用了必死之全力,不留余地;
他原以为萨飒是会明白自己的无奈的,因为彼此曾经有过生死相依,她不曾言明的爱,在数次对望间,了然于胸,即便如今萨飒成了沙夜。
“我不会再听你半个字的狡辩!为了你的魔尊降世,出招吧!”
沙夜怒其腾腾,再一次抛空旋转中,掷出九节神棒,威力撼动峦山之法力光束,再次向百里靖渊狠狠击去,百里靖渊仍旧只躲不还手。
“你如今还未必是我对手!萨飒”
回回泛滥光晕里,他边纠缠在她身侧,边试图用曾经的口吻,低沉警示,深眸的冷冽燃起;
同时沙夜似乎感觉到那股熟悉,心又被什么给扎痛,他的眸子里包含所有一切,渊远邃亮,无人可比,入魔只不过增添了一股戾气。
“从今往后只有一个沙夜!没有萨飒,再无与你有任何瓜葛之人!”
她于他斜望之当空,抱着刚刚衍生出来的上古丝琴,温婉飘下,屹立于团光之中;
白裙飘飘,朝她掀起一层层琴音骇浪,迅疾而猛烈,他这一次却一动不动,怔怔原地。
因为就在他打算扬臂一挥,出手还击之际,那视线里,仙雅鸿舞之傲姿,超凡脱俗之卓约,独一无二之凌厉澈眸,都是那样深深击中他内心;
他脑海里荡漾出第一次身为落难离家公子,荒郊山野被她当做妖怪误伤的一幕,甘愿受死的意念被牵动而出。
即是倾国倾城又如何,不如纯白纯清与冷傲,寒梅羞愧因飒飒,红颜冰凄仍渺渺,殊死相残虐宿缘,层云奈何魔与仙,一滴洁泪从天降,接踵而来是倾盆。
终于,她面露震惊里收起上古丝琴,隔空驭回九节棒,一一收入袖里怀中,缕缕白光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化为乌有,剩下血腥与伤痛;
他被玄音震破经脉,五脏受伤,而当即滚与百丈开外的神秘仙山脚下,沙夜回首发现那名被重伤的少女掉落皑皑雪林间而无影无踪。
只见一地血迹隐约埋葬,她眉见殷红闪电印记愈发烈焰如火,法力遁形之下,她确定那并非妖气血味,更加认为是靖渊滥杀无辜;
可尸体难道是在自己忙于激战他时被某个妖精给掳了去?不由得愧疚难当,而转身又见百里靖渊踉跄站起在远处,便飞驰而去。
“你为何不躲?!”
她虽见他好不闪躲下,重伤狼藉,心一并陪着他痛,隐忍那样艰难,澈眸开始湿润透红,却抖着冷眸叱问,那似乎是彼此都明白的问题,她还是对他琢磨不透,那样令星辰无光之颜与深不见底的黑亮眸子里,作何盘算。
“我不信你敢坦然面对你的心!”
他缓缓抬起手腕,抹去嘴角涌出的暗红血迹,带着腥味的浓稠,勾起一抹很久很久前极为轻松的标志性邪魅笑意回答。
“无论沙夜还是萨飒都不会放过你!”
她有些言不由己,兀自背转过去,不忍见他半倾墨发凌乱满肩,丝丝缕缕的湿润发隙后,时而携带温柔忧郁,时而爆发冷酷无情的目光。
“无论是沙夜还是萨飒,我都不会放手!”
他轻咳几声,拍了拍雨雪交织与胸前的湿尘,潇洒而坚定,更深吸口气,从朦胧雨水里,随着蓝光突显,化出一把水蓝墨画伞,遮于她那淡金长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