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李素红开门走了进来,她看着瘫软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许欣惠,笑道:“哟,在家呢,楼下有位大帅哥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不是找你的吧。”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那样的人才和这位舍友才是般配的。
尽管不想承认,但那是现实。
许欣惠随意的看了她一眼,李素红从转正到现在,工作干得不错,找了个油二代的男朋友,现在正在谈婚论嫁阶段。
而宿舍的另外两位,现在也处于轮休状态,几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但李素红性格要开朗许多,此时的她满面红光一副享受爱情的味道。
许欣惠和她还算说得来,两人关系也算近一点。
“不认识。”
李素红也觉得不可能,住在一起快两年了,她发现许欣惠跟个修行者似的,每天都是三点一线,从未有过任何绯闻,她都以为这位宿友是个要单身一辈子的人。
“哦,我要和李耀出去吃饭,一起不。”李耀是她男朋友,一个宿舍那么久了,许欣惠也是认识的,和她同在联合站上班,是同事。
“谢谢,我不去了,你去吧。”许欣惠心中有事不想应付。
李素红是个非常聪明而有眼色的人,她只“哦”了一声,就进房子收拾打扮去了。
许欣惠看了眼有点烟气的房子,叹了口气,回到卧室继续躺倒。
就这样,许欣惠三天没出过宿舍门,可以想象那个傻子,估计在楼底下也站了三天吧。
越到最后,她似乎越沉不住气,眼看她就要到爆炸的边缘。
李素红回来了,她看着又在客厅抽烟的许欣惠,神秘的道:“惠子最近烟瘾不小啊,你猜怎么着,楼下那位帅哥,站了三天了呢,连姿势都没变过,不会是个傻子吧。”
许欣惠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也很烦躁,那家伙竟然连晚上都没回去,就站在那,想展示他军人的素质,就滚一边去。
大西北的天气可不好,估计这会连身上都落上灰尘了吧,她摇了摇头道:“嗯,肯定是个傻子。”
李素红也确定的点了点头,再次疑惑的问道:“你真不认识?”
许欣惠坚定的回道:“不认识。”
李素红又笑了一下说:“刚刚李耀还去和他套近乎,结果你猜怎么着。”许欣惠侧耳听着,没吭声。
“那人还是一动也不动,要不是睁着的眼睛冒着血丝,还真以为是木头呢。”
说完还‘啧啧’的了几下,满脸佩服的表情,她肯定不会真相信那人是个傻子的,那样的人才,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
李素红好奇的赶快跑到阴台上往下看去,许欣惠按捺了一下,最终她也走过去往下看。
只见孟军拿着根铁锹把子,正对着孟博安的身体一顿乱敲,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什么,只是孟博安依旧面无表情,连动都没动一下。
而他们身边不远处围了一圈人,李素红嘴里依旧发出赞叹的声音:“看样子像是孟队长家的儿子啊,真是个倔强的硬汉,不知道和谁赌气呢。”
孟军敲打了一阵后大概是累了,他扔掉了铁锹把,抬头向许欣惠的房间看了过来,许欣惠赶紧向后躲了躲。
过后在听到热闹的声音,再继续向下看时,只见孟军正使劲在拖拽着孟博安,大概是要拽回去吧。
但是孟博安就像是根木头柱子一样,依旧无动于衷。
到这个时候,许欣惠已经不想再看了,她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卧室,静静的躺在了床上,不由得泪流满面。
该怎么办呢,这样下去,那个傻子怕真要站死在那。
那人究竟有多倔,她清楚得很。
五月的夜晚花土沟格外的冷,这天外面又刮起了沙尘,虽然不大,但依旧能让人的眼睛睁不开。
她“唰”的拉开窗帘,果见那个柱子依旧立在那一动不动的。
许欣惠此时心都要碎了,这个傻子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现在她也拉不下脸来叫他,而那木头也不会上来说句漂亮话,就知道傻傻的做着无用功。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孟博安果然一人在风沙里又站了一夜,而许欣惠也在窗户上看了一夜,眼泪都要流干了。
以及眼前还有一烟灰缸的烟头,真是气死她了。
许欣惠微微的喘着气,此时她心乱如麻,在屋子中来回的踱着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在白天的风停了下来,但是已经过去四天了,他不吃不喝能坚持下去吗?
随着时间的增长,许欣惠在屋内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直到下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唤回了她的神智,她照样先看了下楼下。
结果,发现那人身边站着一人,看身影像是秦旭。
许欣惠了然,应该是马悦来了,拉开门果然马悦站在了家门口,她一见许欣惠就哭着扑了上去:“惠子,惠子,对不起。”
说完就“呜呜”的哭着,眼睛、鼻头都通红通红的,看来一路上没少流泪。
许欣惠一夜未睡,再加上白天又纠结了一天,被马悦扑得也是眼前发黑,她无力的道:“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马悦哭哭啼啼的说道:“安哥回敦市后,第一时间找了我,问你在哪,我没忍心就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当晚就奔到花土沟来了,我不是想当说客,可是惠子你想想,难道你真的希望他已经死了吗。”
许欣惠此时心神一震,她脑海中一直冒着那几个字: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死了吗,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死了吗,难道你......。
马跃继续说着:“既然回来,你折磨折磨一下就可以了,军人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原谅他吧。”
可是她仇还没报,就已经不忍心了,以后还有她的好日子吗?
“你都没见他都成啥样了,孟伯伯都快急死了,昨天晚上孟博良来我家求我帮帮他,我不是帮他,我只是希望你好,惠子,你想想,难道你真希望他是死的吗,希望他永世不再出现吗?”
许欣惠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又是那句话,难道你希望他死了吗?
她又怎么会希望他死,整整三年的折磨,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不如这样,咱们找个地方坐下,你听他说说,如果说不过去的话咱再不理他了,即使理他,这个仇也可以慢慢报。”
是啊,仇可以慢慢再报。
其实经过这几天,许欣惠的心早已软了,现在这个台阶刚刚好,自己也想听听那人怎么说,于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该面对的,怎么都要去面对,如果这样永远躲着也不是事。
当下定决心的许欣惠到楼下后,看到孟博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