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暮从三层旧式小洋楼回来,就见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在门前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男人英俊的眉眼透出一丝的笑意,低沉淡漠地说道:“老先生怎么不进去坐?”
温老连忙摇头,说道:“你们家的椅子不好坐,我来看看厉少有什么后遗症。”
“不知道老先生听说过潜意识再塑吗?”厉沉暮进了门,淡淡地说道。
见厉沉暮气色极好,什么后遗症都没有,原本要走的温老,瞬间就跟被点穴了一般,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追了进来,问道:“你是说你被潜意识再塑了?这种言论是疯子言论,绝不可能有人能重塑潜意识。老头子不信。”
“信不信,温老多催眠几次,不就能看出来了吗?”男人站立,身材修长峻拔,挺直如巍峨山峰,眉眼端的是最浓墨淡彩的工笔画,英俊清隽。
温老先生紧紧地盯着南洋最矜贵的世家子弟,愁眉苦脸地挣扎中,这位要是出了一丁点的事情,别说他的名声,就算是他祖宗三代的名声全都倒贴进去了,但是潜意识再塑啊,这种疯子言论真的存在吗?能对南洋第一世家豪门继承人进行潜意识再塑的,那隐瞒的该是多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厉沉暮见老先生挣扎着,内心天人交战中,也不催,优雅地倒了一杯水,静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医生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沉痛地说道:“我可以给你催眠,但是一周最多一次,而且这种法子过于危险,当你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停止催眠。”
老先生寻思着,只要催眠的次数不多,循序渐进,应该不会对他的精神造成巨大的伤害。
“好。”厉沉暮淡淡地点头。
第二次的催眠,由于带有目的性,厉沉暮见到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是夏日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天的晚霞,他一连出差半个月,进了厉公馆时便见厉娇带着几个小姐妹在庭前的花园里玩耍。
也不知道谁带了一只金毛过来,狗狗满庭院地撒欢,他深深地皱起眉头,脸色冷峻不悦。
“乡巴佬,你去给我们把球捡回来。”厉娇清脆嫌恶地喊道,“不准背书,不准写作业。”
“娇娇,听说这个乡巴佬跟你一个班?今天还被老师点名批评了。”
“娇娇,她是不是什么才艺都不会?”
“娇娇,我要是你呀,都丢脸死了。”
“胡说什么,她是我的佣人,专门给我背书包的,我大伯看她可怜,才让她跟着读书。”厉娇说着,又尖叫了一声,“顾清欢,你是不是聋了,去捡球。”
一颗金毛玩耍的软布流苏球滚落到他的脚下,然后他便看见一个清瘦苗条,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短裙校服的少女低着头走过来捡球。
少女的身段犹如刚刚抽芽的柳条,在傍晚的夕阳里被染上淡淡的光晕。
她蹲下身子捡球,拽了拽纹丝不动的流苏球,然后抬起小脸呆呆地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下巴,唯独眼睛乌黑发亮,像是两颗饱满的葡萄,很呆很萌。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