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这一次让冷情回国便是商议她跟龚斐的婚事的,其实都谈不上商议,等初八民政局上班,领个证,将股份过户,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你怎么来了?”冷谦脸色微微绷起,知道女儿不会说话,看向她身后的司迦南。
司迦南一双锐利的桃花眼眯起,常年混迹生死修罗场的男人几乎是三秒钟便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看透了七分,上前一步,勾唇微笑道:“冷先生,我是冷情的未婚夫艾维斯.迦南,这一次回来是想以十个亿的聘金迎娶冷情。”
男人话音未落,屋内人齐齐一震,包括冷情自己。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司迦南,即使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为了救她出火坑,并不是真的以十个亿的聘金娶她,但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这些年困苦无依的时候,她也曾偷偷做过梦,梦到自己的嗓子痊愈了,梦到有俊美的绅士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重金迎娶她,带她出冷家的火坑,将那些人从她手里夺走的东西一点点地要回来,梦到她又变回了以前热情开朗的冷情。
可梦醒后依旧是无声冷漠的世界,心早已冷硬成石,她不允许自己软弱。
冷谦一听十个亿娶冷情,第一反应就是这男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第二反应就是十个亿的资产,比得上冷氏百分三十的股份了,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先生怕不是开玩笑吧,阿情能值十个亿的聘金?”冷谦心有些浮动,语气上也客气了一些。
“在我心里,她是无价之宝。”司迦南微笑道,“实不相瞒,我是意大利黑手党世家艾维斯家族的养子,前几年家族火拼的时候,我被冷情所救,我的命可不止十个亿,这一次家族得知我来求娶,特意派了族内的长辈一同过来拜访,等初一便会正式上门,到时候不仅有十个亿的聘金,还会帮助冷先生打开意大利的市场,以此证明我的诚意。”
司迦南的话无懈可击,事实上,他也没有说谎。半个月前,他走了一趟艾维斯家族,了解了自己一些过去的信息,并且换来了这一次的合作,艾维斯家族的教父一直想收他为义子,共同打开欧洲乃是世界的黑市军火市场。
即使冷谦去查,也毫无漏洞,况且锦城不过是西南重城,就算冷家是当地望族,手也伸不到意大利去,蜉蝣撼树罢了。
冷谦见他气度不凡,站在自己面前,硬生生地将自己压得不觉矮了一截,丝毫不怀疑他的话,人的出身地位经历这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并且经年累月地表现在言行举止之中。
“艾维斯先生,这件事情太过突然,我要好好想想,才能给你答复。”冷谦已经由一开始的绷着脸变成了笑容满面,若是司迦南所说不假,他这个废物一样的女儿岂不是要换来天大的利益好处,只是冷谦到底性格谨慎,心里恨不能立马答应,嘴上还是缓了一缓,要先去调查一番。
冷情站在一边,听着司迦南侃侃而谈,见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几乎问都没有问过她,心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好说,希望冷先生慎重考虑我的求娶,对了这是我的见面礼。”司迦南说着,从赵管家手上取过带过来的包装严严实实的画作,眯眼淡淡笑道,“听闻冷先生喜欢收藏画作,这是流入海外的50幅《道子墨宝》其中的一幅,乃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小小见面礼,希望冷先生笑纳。”
冷谦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吴道子的真迹,那都是无价之宝啊。
一边的冷情更是震惊,她自己是学习绘画的,知道画圣的画原本流传下来的就不多,每一幅都是国宝,司迦南怎么会有真迹,一定是拿的临摹的画作,她父亲虽然鉴定不出来,但是一定会拿给专家去鉴定的,这岂不是要露馅?
“这真的是吴道子的真迹?”冷谦接过画作,已经激动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冷先生可以请专家鉴定一下。”司迦南挑眉,随即说道,“对了,昨夜我跟阿情回来的时候,见阿情在冷宅连住的房间都没有,冷宅不是阿情母亲留给她的吗?”
冷谦目光有些闪烁,其实冷家的资产颇多,他平日里也不住冷宅的,也不知道美珍跟小女儿怎么会喜欢住冷宅,不过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宅子,原本就是留给大女儿,何不顺水做个人情?
冷谦这一想,便笑道:“那宅子确实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我这就打电话说一声,往后这宅子只有阿情能住。”
冷谦生怕自己诚意不够,飞快地打了电话回冷宅,吩咐佣人将龚美珍以及冷若水的东西都收拾打包好,搬到她们名下的别墅去。
这一通电话打的冷宅一阵人仰马翻,佣人们都感觉,这是变天的节奏啊。以往毫无存在感的大小姐一回来,就要回了冷宅,将夫人跟二小姐扫地出门,这简直不可思议。
而此时的冷情双眼湿润,五指攥的死紧,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宅被继母妹妹霸占多年,她早已经不报希望,如今司迦南回来的第二天便帮她将宅子要了回来。他真的做到了。
而身后的赵管家没进房间,在门口偷偷地抹了一把泪,要回来了,冷宅终于要回来了,以后司迦南就是他的恩人啊。
“冷先生真是慈父,阿情很是看重她母亲留给她的宅子,这会子都要激动得哭了呢。”司迦南唇角含笑,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满头青丝,感觉手上触感如丝绸般顺滑,目光微深。
冷谦被这一声慈父说的有些尴尬,因为司迦南的存在,看冷情怎么看怎么顺眼,顿时难得对着她笑道:“房产证我等会就让人送给你,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是不会有人敢动的。”
冷情点了点头,双眼微红,不自觉地伸手攥住了司迦南的手腕,男人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没松开,笑容似笑非笑,带着几分的懒散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