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冬的航班到帝都时,正是夜里,男人直接到了春熙苑。
温楚的房子一片漆黑,只有路边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晕。纪凛冬进了屋,见屋子里冷冰冰,没有人居住的味道。
男人将屋里的灯都打开,瞬间光线大亮,驱散着满室的黑暗。
纪凛冬楼上楼下绕了一圈,斯文俊雅的面容冷如寒冰,然后一言不发地就往木拓家走,按着门铃。
大半夜的,虽然每栋别墅之间隔的距离不近,但是门铃声很是清晰。
木拓听到铃声,随意批了一件外衣下楼,就见风尘仆仆的纪凛冬,犹如门神一样地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木拓开了门,让他进来,然后看了看时间,都快凌晨2点了。这男人倒时差,他还要睡觉呢。
“阿楚去哪里了?”纪凛冬开门见山地问道。
“出去散心了,你要是想找她,给她打电话就是。”木拓去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然后随手给纪凛冬也倒了一杯水。
“之前的电话没人接听,应该是换了电话卡。”纪凛冬脸色有些暗,此时见木拓在帝都,心里定了一半,只要不是两人一起走的就好。
“你可以微信找她。”木拓双手抱肩,见他周身寒气逼人,活像一个出来抓奸夫的男人,挑了挑眉说道,“你们两早就离婚了,你还整天黏她黏的那么紧,她自然要出去散心。纪凛冬,温楚是个有主见有思想的独立女性,她不是小孩子了。”
纪凛冬薄唇抿起,冷冷地看了一眼木拓,轮不到他来教训他。
“她才二十一岁,并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危险。”
“二十一岁已经成年了,而且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你收养她之前,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木拓嗤笑道,“还是说你自己没有安全感,才想将她养成一朵娇花?”
纪凛冬懒得跟他废话,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纪凛冬。”木拓出言喊住他,看着帝都最斯文俊雅的名门子弟纪先生,淡淡地说道,“真的喜欢她,就该放手,而不是一味地占有。”
纪凛冬身子微僵,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没回自己家,径自回了温楚的屋子,郑谷将行李箱都搬了进来。
这一次他是跟着纪先生一起出国的,所以得知温小姐离开帝都之后,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这怒火就烧到了他的身上。
“纪先生,这段时间都住这边吗?不回富林路的话,我给管家打个电话。”郑谷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气不敢出。
“嗯。”纪凛冬进了屋,看着人走了,满院的鲜花依旧开的妍丽,右手不自觉地摸到手机,给温楚发了一条微信,“什么时候回?我帮你看家。”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仿若没有看见一般。
“你回去休息吧,有温楚的消息立刻告诉我。”男人摆了摆手,让他回去,然后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外面深浓的夜色,闭眼,深呼吸,有些颓然,也许他该试着放手?
温楚一路向南,游山玩水,专门走僻静的小城,像是几年前离家出走,只身跑到南洋去投靠清欢一样。
这一次她身上带了很多的钱,再也不怕饿肚子,到了南洋,也特意去了一趟厉公馆,看厉嘉宝跟顾晞安,她也没刻意地隐瞒行踪,没事还发发朋友圈。
纪凛冬倒是每天给她发微信,不是说着日常,就是帮她照顾小花园的花花草草,她有意不回复,男人也没有恼,日复一日地坚持着,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温楚有些刮目相看,暗自决定,要是纪凛冬能坚持三个月,她就相信他。
温楚在四处撒野玩,纪凛冬在帝都无聊,闲来无事就喊着谢惊蛰等人出来聚餐。
谢惊蛰十次有八次不来,在家照顾怀孕的媳妇,谢家老太太见他实在是可怜,又觉得温楚那小姑娘也是可怜,还是硬着心肠当不知道。
很快就是年关,帝都满城大雪,雪厚的能淹到小腿。
谢家今年是双喜临门,谢惊蛰结婚加上有了孩子,整个谢家都洋溢着喜气,早早得就准备着过一个丰年,瞬间将纪凛冬这倒霉孩子捡到家里来过年。
“老太太说,你晚上无论如何都要过来吃年夜饭,要是跑了,就不认你了。”谢惊蛰带着人将谢家门前的厚雪都铲除了,然后给纪凛冬打电话。
“哦。”纪凛冬面无表情地应着,人到了冬天就懒撒的很,尤其室内暖气如春,男人穿着薄薄的宽松的家居服,犹如树懒一样窝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来看你跟司迦叶秀恩爱吗?来看绝世老男人疼自己媳妇吗?手动拒绝。”
“谢谢夸奖,等会我让爽子开车去接你。”谢惊蛰说完就挂了电话,直接无视了他后面的话。
纪凛冬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一阵无语,然后习惯性地给温楚发微信,吐槽道:“谢惊蛰现在彻底由人进化成狗了,还是一只宠妻如命的忠犬,完全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年夜饭不去谢家,单身狗不想吃狗粮,他居然挂我电话……”
温楚正在高铁上,手机讯号时好时坏,听着男人的吐槽声音,顿时笑出声来,依旧没有理会她。
“阿楚,我去谢家吃年夜饭了,你今天在哪里吃年夜饭,记得吃多点,长胖点……”
“新年快乐,温小楚,你又长大一岁了。”
男人絮絮叨叨的语音不断地传来,大概是什么时候想跟她说话了,就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温楚一边听着,一边托着行李箱回春熙苑。
因是除夕,木拓跟木夙兄弟两回乡下过年了,徐听白回老徐家过年,宋雯也回了魔都。
温楚风尘仆仆地回到家,发现家里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除了前后小花园都养满了各色鲜花,其中又以梅花和茶花为主,屋内一尘不染,像是时常有人打扫,门窗上贴满了福字,一副过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