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一路开车直奔四合院,见阿檀坐在院子里发呆,祁牧在收拾行囊,真是急的跳脚,叫道:“茶,给我一口茶喝,爷我嗓子叫的有些哑。”
阿檀起身倒茶,发现她跟祁牧才回来,茶是冷的,诧异地说道:“茶水冷了,我给你泡一壶热茶,你怎么又回来了?”
霍衍抢过冷茶,灌了一口,嗓子这才舒服了点,拍着大腿叫道:“你们两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要是不回来接你们去霍家,明儿就得被人大卸八块了。”
阿檀一脸懵逼,急急问道:“你什么意思?”
“霍家我们不去了,我带阿檀回度假村了。”祁牧一回来就收拾了行李,拎出两个行李箱,交代道,“冰箱里还有好些食材没用完,还有屋子也要打扫,我给你留点钱,你帮我找家政公司来打扫一下。”
“走啥啊,这么大的热闹不留下来看看?”霍衍兴奋的声音在祁牧微冷的视线里渐渐小了起来,“你们回度假村也不安全啊。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对你们下手太容易了。”
“我自有安排。”祁牧沉稳地说道。
阿檀觉得自己在听天书,急急地拉住祁牧的胳膊,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祁牧沉默了一下,低沉地说道:“谢家跟严家悔婚了。”
霍衍拼命地点头,哈哈大笑道:“你们前脚刚走,后脚严桓就失踪了,谢家当场悔婚了,众人都懵逼了,现在整个帝都都在议论纷纷,赶紧得,跟我回霍家,等安全了你们再回度假村。”
阿檀听到两人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严桓失踪了,严家跟谢家小姐的婚事黄了?今儿不是他们的订婚宴吗?
阿檀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说不失望不难过是骗人的,青梅竹马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她也平静接受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她回来时就打定主意,要彻底斩断自己跟严桓的关系,当彼此是陌生人。
可这才2个小时不到,悔婚了?
“祁牧,就算谢家跟严家悔婚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走?”
祁牧低低地叹气,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呆萌的小脸,沙哑地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严家回过神来必会报复我,而且我回帝都的事情我父亲应是知晓了,一直按兵不动必有所图,我们得回去了,阿檀。”
阿檀小脸煞白,定定地看着祁牧,突然意识到,祁牧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跟严桓的关系,知道严桓攀上了谢家小姐,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出手毁了那桩婚事。
他一直就是有势力有手段的人,他只是选择做了普通人。
“你知道我跟严桓的关系?”阿檀不可思议地看着祁牧。她跟严桓的关系,祁牧从来都没有问她,他为什么要出手毁掉严桓的婚事?阿檀脑海里闪过一个冰冷的念头,浑身战栗。
祁牧知道她聪慧过人,她只是从来不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人,给她一根线头,她就能解开所有杂乱的线团。
祁牧看了一眼霍衍,低低地说道:“我跟阿檀有话要说,你帮我看下屋子,有事情紧急通知我。”
“行,你们可快点啊!”霍衍摆了摆手。
祁牧带着阿檀进了屋,关了门,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伸手有些心疼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沙哑地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你该知道我在军区服役多年,且军衔不低,想查证一些事情轻而易举。你从未隐瞒你的过去,所以我早就知道你跟严桓有过婚约,也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回滨海,阿檀,你可以隐忍,我却不能忍。我总要查出是谁想要害你,又为什么要害你,否则寝食难安。”
他这几个月来几乎一直将她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生怕自己的疏忽,生怕她的行踪被人知晓,为此甚至找吴越弄了一批军用的设备,还利用关系过了明路。
阿檀浑身轻颤,听着他继续说道:“我也是到了帝都才偶然得知严桓跟谢家小姐今天订婚的事情,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你,怕你神情有异,引起对方的警觉,今日我去见了谢中将的夫人,将你被囚禁的事情说了一遍,谢家因此设局悔婚。你不用担心,你被囚禁的事情,谢家人不会说,严桓也不会说,这件事情只会腐烂在知情人的肚子里。”
阿檀感觉祁牧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懂,但是组合在一起确实不懂。她推开他,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睛干涩的厉害,看着祁牧的眼睛,干涩地问道:“我的事情,还有我爸爸的事情,都是严家干的?”
“嗯。”祁牧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除了他,没有人有动机将你囚禁起来,既不害你性命,又限制你的自由。”
这样显而易见的原因,她竟然一直没有想到,阿檀低低地笑出声来,若是她的姑姑和大伯家想害她,只会弄死她,只有她的未婚夫,想另娶想攀龙附凤,又想金屋藏娇,这才布下了这样的一个局,一个害的她家破人亡,险些命丧黄泉的局。
阿檀低低地哭起来,是她眼瞎,不仅险些害死自己,还害死了父亲。
祁牧见她脸色白的吓人,哭的嘶哑破碎,心脏犹如被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般,无法呼吸,男人脸色沉郁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字一顿地说道:“阿檀,严家会有报应的,我答应你,绝不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阿檀泪水汹涌而出,将小脸埋在她的胸口,将这一年多来的恐惧害怕和悔恨绝望都尽数哭了出来。
霍衍等在外面,见两人关了门一开始没有动静,后面就听到了阿檀的哭声,虽然是压抑的破碎的,但是简直是闻者伤心,霍衍有些不安地在门外踱着步子,祁牧打媳妇了?还是骂人了?
霍衍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去敲门又不敢,说来也怪,祁牧从来没揍过他,但是从来不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脾气,还是很恐怖的事情。
霍衍胡思乱想着,然后就听见外面四合院的大门被人踹开的声音,脸色微变,急急地出去,嚷道:“你们谁啊,擅闯民宅是犯法的啊?”
这处四合院位置特殊,附近到处都是武警,所以一般人根本就不敢乱闯别人家。
“祁牧呢,让他出来见我。”推门进来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方正脸,鹰钩鼻,面相上就是自私自利的薄情相,来人正是祁牧的父亲邓显。
“快叫祁牧滚出来,问他眼底还有没有父亲,有没有祖宗家法。”邓佳琦冲出来,仗着邓父在,毫不客气地骂道,刚才她被祁牧跟阿檀羞辱,丢尽了颜面,邓佳琦心里的恶气还没出。
邓父早就忍了好几天,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来找祁牧,此时见谢家跟严家翻脸了,帝都乱糟糟的,正是好时机,所以二话不说就带人过来了。正好借着佳琦的事情好好教训这个儿子,让他尽孝道。
邓父这些年在帝都虽然位置不低,但是这些年卢家、路家那几个老不死的,就跟疯狗似的死咬着他不放,还有霍家时时地盯着他,他是半点油水都捞不到,不仅他,就连她老婆家的兄弟都被盯死了。
邓父是没有家族基础的穷小子出身,祁牧母亲的嫁妆这些年早就挥霍完了,祁老那老顽固,晚年的时候大把的钱都砸在了开荒新农村,留给祁牧的钱也不多,根本经不住邓家人大笔的开销,丈母娘家也不愿意贴邓家的无底洞。
所以邓家的日子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苦哈哈,就连小女儿要结婚了,嫁妆也给不了太多,男方家还指望着邓家能给别墅给豪车,给个屁,什么都给不起。
所以邓父得知祁牧名下居然有过亿的房产,顿时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将这四合院弄到手,填邓家的窟窿。
霍衍一眼就认出来人是邓显,还有那个讨人厌的邓佳琦,父女两来了不说,还带了好几个保镖,还有几个貌似亲戚的人,这架势是要祁牧的命啊。
霍衍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冷笑道:“卧槽,闯民宅,还这么嚣张,爷今儿不弄死你们,我霍字倒过来写。”
霍衍在帝都那叫一个横,见小小邓家敢当他的面踹门,就跟打他脸一样难受,顿时一言不合就翻脸,上前就踹。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爹都不敢动手,你敢打我?”邓显吓的连忙往后退,身后的保镖上前来想拦住人,被常年打架,又在军区混了几年的霍衍踹翻在地,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呸,就你也配我老子动手?爷我今儿教你重新做人。”霍衍嚣张地叫道,“我混世魔王的名头也不是白混的,敢跟爷我横?”
霍衍是有恃无恐,邓家人捏着父子的关系逼祁牧就范是一回事,若是敢对他动手,就算他磕破了一块皮,明儿霍家就能理由找邓家的麻烦。
邓父气得脸色发青,一边的邓佳琦也目瞪口呆,就连带来的舅舅家的人也觉得棘手的要死,见霍衍已经放倒了三个保镖,于是来势汹汹的邓家人,面无土色地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