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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彤到达新城的时候,台风已经快到了,这里已经开始狂风大作。
快进新城时,她把直升飞机收了,换做汽车。
此时道路上空无一人,全部回家避难了。
张晓彤给陈宇飞打电话,问他的具体位置。
“你到了新城?”喝的醉醺醺的陈宇飞听到张晓彤来了新城,酒也醒了一半,这才发现自己四周空无一人,风呼呼的刮。
“把你的位置共享,我去找你。”张晓彤一听,就知道陈宇飞喝醉了,怕他出事,让他待在原地不动。
“好。”陈宇飞果然待在原地不动,望着桥下滚滚的海水,眼眶一热,流下两行泪,把脚下堆满的空酒瓶子踢到桥下。
他以为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不再有人在乎他,原来真的有人还在乎他,因为他的一通电话就千里迢迢赶来,那么他的存在是不是还有意义?
张晓彤根据导航在新城的新门桥上找到了陈宇飞。
下了车,她飞快的冲向陈宇飞,“你想干吗?”
张晓彤看到陈宇飞凭杆而立,身子倾斜,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掉下去。
“一凡……”陈宇飞转过身来看到张晓彤,一把抱住他,痛哭出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些。”张晓彤以为他伤心,紧紧搂着他,给他安慰。
直到陈宇飞发泄够了,张晓彤才把他领到车上。
“你现在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台风快到了,你不想被刮到海里面去吧?”张晓彤发动车子。
“台风?”陈宇飞惊讶。
“你不知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周围没有人吗?”
“我……没注意。”陈宇飞只顾心伤,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何况海边本就多风。
“宇飞,你在桥上待了多久?不会从傍晚给我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待在桥上吧?”张晓彤问。
“不知道。”看着外面的树被刮得东倒西歪,陈宇飞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站到新门桥上的。
“算了,你住学校吗?要不我找间酒店先住下来。”外面的风在逐渐加大,此刻真正的台风还没有到,风力就已经让车汽不稳,如果在这么漫无目的开下去,迟早车毁人亡。
张晓彤开着车快速在沿街飞驰,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住的地方。
可这个时候很多店铺都已关门,酒店也不好找,她看到好几家都关了门。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过了好一会陈宇飞才反应过来张晓彤要找住的地方。
“地址。”张晓彤知道现在陈宇飞不在状态,丧亲之痛不是这么容易好恢复的。
陈宇飞说出一个地址,张晓彤定好导航,脚下加大油门。
这个地方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很破的小区,每栋楼都起码有三十年以上的“高龄”。因为在海边,楼层不高,也没有大面积的房屋。而且外墙皮都脱落了,绿化就更谈不上,反正十分老旧。
“你吃饭了吗?”进了房间,张晓彤赶紧把房门和窗户关严了,这才注意到,屋子虽然很小,东西却齐全,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没有。”陈宇飞摇头,他现在是一肚子的酒水,没有一点儿食物。
“那先吃点东西,没有力气怎么悲伤?”张晓彤去厨房,幸亏她知道这个时候陈宇飞根本没心思吃饭,家里也不见得备有食材,就提前拎上来些。
她简单炒了两个菜,下了碗面,端出来。
陈宇飞挑着面,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宇飞,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也要把饭吃了。”张晓彤夹了一口菜,放到他碗里。
陈宇飞看着眼前色香味儿俱全的饭菜,深吸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两口。
可是很快,他就跑到厕所里狂吐不止。
“你这是喝了多少?”张晓彤从旁边抽出纸巾,递给陈宇飞。
“不知道。”在不停地呕吐之后,陈宇飞方觉胃里舒服了些。
“下回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胃。”张晓彤在心里叹气。
陈宇飞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看来他们母子的感情很深。
这种事情没法劝,难道一句节哀顺变就真的节哀顺便了吗?
陈宇飞此刻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劝说与宽慰,而是陪伴。
所以张晓彤就默默的陪着他。
此刻外面狂风大作,窗户被吹的摇晃不止,甚至连楼房都感觉是颤抖的。
张晓彤庆幸自己来了,如果这种天气陈宇飞在外面待一夜,再见到他时,恐怕就只剩尸体了。
“先把这粒药丸儿吃了,能缓解你的胃部不适。”张晓彤将一颗醒酒药递给陈宇飞。
“谢谢。”吐过之后,陈宇飞是彻底清醒了,回到客厅置强迫自己继续吃面。
吃完饭之后,张晓彤给他放了热水,让他洗过澡之后躺在床上早点儿休息。
“你睡哪?”陈宇飞租的房是一厅一厨一卫,卧室和客厅就一间。
“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宿,你睡你的,别多想。有什么事,明天一早醒来再说。”看着陈宇飞上床,张晓彤把灯关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除了风声一片安静。
陈宇飞翻了一个身,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张晓彤,问:“一凡,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此刻张晓彤哪里睡得着。
“没有就陪我说话吧,我睡不着。”陈宇飞坐起来,靠在床头。
“好。”张晓彤也坐起来,没有开灯,她知道陈宇飞需要倾诉。
屋子里就这么暗着,经过一阵沉默,陈宇飞的声音才缓慢响起。
“一凡,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在我很小得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然后又找了个男人嫁了。”
陈宇飞的声音缓慢而又低沉,慢慢叙述。
“当初你邀我去燕京一起上学,我没应,是因为我偶然得知,我妈就嫁到了这个城市。”
“我想找到她,我想问问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她有没有想过我一次?”
陈宇飞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哽咽,却又在忍耐,听着让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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