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邝飏莉倔强地咬着下唇,庄景华不由叹了口气。
这孩子无论长相还是性子都像足了当年的自己,怎让她不心疼。
本来她只是打算回来静养的,但是邝飏莉出了事还是她的亲生骨头,她又如何能狠得下心来不管。
“孩子,不要太过倔强了,抓得越紧反而越难受。就像手中沙,你抓得越紧只会流失得越快……当年的我就是这样,太过在意反而犯下了很多错,所以……”
才要用一辈子的时光去忏悔。
她不希望邝飏莉重蹈她的覆辙。
在庄景华慈母般的注视下,邝飏莉的倔强瞬间分崩离析。
在最亲的人面前,一切的伪装都变成了多余,她抱着庄景华痛哭了起来,“妈,我们不一样……您和爸以前最起码相爱过,可他从未爱过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虽然邝飏莉在哭,但她也断断续续地把她经历过的事全盘告诉了庄景华。
庄景华拥着邝飏莉的手浮起了一根根的青筋,狰狞且可怕。
愤怒让她吃斋念佛的平静在瞬间消失,“放心吧,他敢这样欺负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他好过。”
“嗯。”
邝飏莉窝在庄景华的怀中哭得可伤心了。
杨明终于离开了邝飏莉,邝飏莉只是让律师通知他分居三年才离婚,并没有说要告他亏空公款,他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邝飏莉不会这么做。
他早就料到邝氏容不下他,会把他赶走,他想大不了就重新找一份工作就好。他在邝氏管理多年,虽然不是直接的上层,但以他的管理能力和学历去哪都能找到工作。
只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庄景华勒令邝伟雄亲自开腔,整个商贸行业就再也容不下他这个人,他去面试了很多工作都只让他回家等通知。
他去了几家以前根本就看不上的公司面试,也一样徒劳而返。
就算是面试底层的文员工作也没有人愿意聘请他。
他不死心,打电话联系比较相熟的人,想让这些人帮忙找工作。
那些人口中说着好,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帮他找工作。
后来是一个要好的朋友跟他说,他得罪了邝氏,整个行业都不会聘请他的,就算是再小的公司也不敢得罪邝氏。
他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邝家的能耐,后悔不已,可那又如何,他和邝飏莉已经彻底翻脸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得知邝飏莉和杨明闹翻,邝飏莉一蹶不振,凌乘风甚是满意。
“喂,幕后黑手该不会是你吧?”
这是田悦除了田笑的事以外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这段时间借着田笑不舒服,他俩都没去主宅用膳,日子反而过得自在很多。
不知为何的,田悦直觉邝飏莉这件事跟凌乘风有关,所以她才会如此问凌乘风。
凌乘风转过头看向她,“所以你要去举报我?”
他的眼里有着试探,更多的竟是戏虐,他料定她不会在邝伟雄面前举报他,因为他们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人。
田悦耸耸肩,“你知道我不会的,我只是想问你,你觉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些过了。”
邝飏莉只不过是让田笑受了点委屈罢了,日后多加防备就是了,但弄得人家夫妻离婚她觉得有些过了。
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
“妇人之仁。”凌乘风说道,“他们的婚姻早就存在问题,我只是使了些手段让邝飏莉提前知道真相罢了,要不要分开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田悦是相信凌乘风的,既然他说他没有使手段,她是相信的。
不过要说凌乘风完全没有推波助澜,她是一点也不相信。
田悦突然好想为凌乘风的敌人默哀,遇到这种腹黑的人,你们只有认输的份。
田笑的病大好,他们又一起回了主宅用膳。
一切好像都跟往常一样,只是邝飏莉的身边少了一个人。
邝飏莉经历了这件事,整个人老了很多岁似的,没了火气。
这样的邝飏莉让人看不习惯,可是田悦却很享受。
她虽然不怕蚊子,但是蚊子整日嗡嗡地吵也挺烦人的。
现在凌乘风把邝飏莉的翅膀给拔了,就没人再在耳边嗡嗡吵闹了,田笑也能快乐成长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自从他们一家重归主宅吃饭,一个人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好不容易把饭吃完,田悦抱着田笑急急地离开。
想不到那个人还追了出来。
“田悦。”
田悦顿住了脚转头看过去,“邝夫人。”
庄景华点点头,“我有事想问你。”
“邝夫人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答。”田悦在装腔作势。
“你父母他们……”庄景华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我妻子的父母就不劳邝夫人你去操心了吧,莫不是对付完了我的母亲,把她害死,还要把我妻子的父母也害死吧?”
凌乘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今天刚好出去应酬了赶不及回来吃饭。
田悦没有刻意地跟他提过父母的事,又加上他也没特别去留意因此并不清楚田悦的父母早已逝世的事实。
作为田悦表面上的丈夫,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守护好田悦,包括她的家人。
才一天不在身边罢了,庄景华就想对田悦下手了。
这个老女人真是烦人得很。
要是被他找到证据,他保证不会让这个老女人好过,
庄景华脸色一白,吃惊地打量地着凌乘风,“你……你胡说些什么。”
凌乘风冷笑了一声,“我在说什么,邝夫人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你想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怕你也没这个胆量。”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庄景华再次强调,“我不过是想关心一下田悦的父母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不劳你操心了。”
凌乘风扯着田悦就离开了。
看着凌乘风离开,庄景华终觉松了口气。
凌乘风就像只长大的虎崽子,张牙舞爪地要向她报复。
刚才凌乘风看着她,让她好不自在就像自己被剥光了似的,无法隐瞒任何的东西,这种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