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沈府,桃园。
得知孟九要来取叶飞人头后,沈家的家宴就此散了。
沈萧清立马拉着叶飞回到桃园,然后急忙给叶飞收拾行囊。
“先随便带两件衣物,不够的话去到杭州再买。”
“待会我先给你一千两,应该够你和春桃应付一些时日。”
“差点忘了,你的箫还没拿。记住了,到了杭州要改名换姓,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看着沈萧清紧张兮兮地说了好多话,却迟迟没拿了几样东西,一旁的叶飞忍不住笑了笑。
沈萧清忽然回头,看着他抱怨道:“你站在这笑什么?看看还差了什么东西没带?”
“娘子,我可以把你也带走嘛?”
沈萧清愣了一会,什么也没说便将行囊塞到叶飞手上,道:“快走吧,出了西门后记得往南走,先走青石路再拐进梧桐巷子,再往前走没多远便能出城了。”
“娘子!”叶飞将行囊放到身旁的书案上,“我要是逃了,你们怎么办?”
“早上和那孟九打过照面,瞧着也不像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好歹也是出自名门正派,不至于就要灭门。”
叶飞摇了摇头,道:“娘子,我本就是个举目无亲的人,也就你我之间算是有些关系。我不想连累你,把我交给他算了。”
“可他是要来杀你的,而且你早上还骗了他,要是他见了你后定然不会绕了你!”沈萧清忧心忡忡道,再次将行囊塞到叶飞怀里。
“娘子!”叶飞双手扶住了沈萧清双臂,“是福是祸终躲不过,我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叶飞!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劝嘛!”
“我什么时候没听你的话了,只是这一次真的不行。所有人都说我是窝囊废,今日我就要像大家证明我就算窝囊,但也不会贪生怕死。”
沈萧清急得抬起手,往叶飞肩上狠狠地锤了几下,急出了两滴眼泪。
叶飞就任凭她打着,笑着说道:“估计还没见着他就被你打死了。”
沈萧清收手,骂了句“笨蛋”就跑到楼上去了。
叶飞又笑了笑,觉得自己这娘子越来越可爱了。
没一会后,春桃背着行囊来了,问叶飞收拾好了没?
叶飞让春桃到楼上去找沈萧清要些钱,然后自己出了桃园,往正厅走去。
才出了桃园没多久,沈萧清和春桃便追上了他。
“姑爷,快跟春桃走吧。”春桃拉着他的手乞求。
叶飞看了一眼春桃,又看了一眼沈萧清,笑道:“你们两个先别担心。那孟九要杀我,好歹也要有个理由,而我跟他又没什么仇,他不会杀我的。”
沈萧清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似乎还在生他的气。
沈府正厅内,孟九已经被沈玉请入座。
“孟少侠,不知道我家那姑爷哪里得罪你了,为何要取他的性命?”
“沈大侠,实不相瞒,我与贵府姑爷素不相识,只是有人想要他的人头。”孟九一脸正色道。
“啊!”沈玉一惊,“敢问是何人?”
“行自如。”
“什么!”谢夫人惊道,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剑圣行自如?”
“没错!”
“不对呀,”谢夫人一头雾水,“这剑圣前辈与我家姑爷交情不浅,还收了他身边的一名丫鬟做关门弟子,怎么会想要他的人头?”
“沈夫人,你是说跟在剑圣前辈身边的女徒弟,是你家姑爷的丫鬟?”孟九求证。
“是呀!老妇可没撒谎,不信的话你可以到江湖上随便打听。”谢夫人道。
“这!”孟九陷入茫然。
没一会后,叶飞、沈萧清和春桃三人进入正厅。
一见面,那孟九便起身说道:“萧兄,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萧兄?”沈玉和谢夫人都十分不解。
“沈庄主、沈夫人,二位不会连这位是潇湘书院的萧易何都不知道吧?”孟九疑问。
沈玉和谢夫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叶飞走到孟九面前,抱拳说道:“这位是孟少侠吧?实在抱歉,早上在天工山上,在下一时神志不清,错把自己当成萧易何了,其实在下真实的身份是叶飞。”
“你就是叶飞!”孟九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早上你是故意耍我!”
叶飞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拍了一下孟九的肩膀,又道:“看上去我应该比你年长一些,不知道孟贤弟吃过中饭了没?”
孟九哼了一声,不悦道:“废话少说,今日我来,是要取你的项上人头去见剑圣前辈。”
“剑圣前辈?”叶飞大为震惊,“行自如这个老东西!”
“你左臂受了伤,公平起见,待会我只用一只手!”
“不是,贤弟,你先听为兄说,你可知那老东西为何要你来取我的人头?”叶飞急道。
“为何?”
“因为他欠了我八千两!不信你问我府上的人,当初剑圣带走我那丫鬟的时候,是不是从我这里拿走了八千两!”叶飞解释。
身后的春桃不停地点头。。
“看来他真的收你的丫鬟为徒。”
“是呐!我那丫鬟天资聪颖、貌美如花,又是百年一见的武学奇才。当时那老东西一见到她,甚是喜欢,求了我足足两月,我才同意送给他做徒弟。如今他却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你说可不可耻!”
“是很可耻!”孟九点了点头,“只不过,这又与我有何干系?他亲口向我承诺,只有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他才肯赐剑。”
“呃!”叶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孟九虽然好骗,但却是一根筋,要想改变他的主意很难。
不过剑圣既然让孟九来找他,肯定不是真心要害他,应该是有其他目的。
他打量着孟九,估摸着是剑圣觉得孟九锋芒外露,所以才要孟九来跟着他,想让孟九学会收敛。
想了想,他说道:“孟贤弟,其实你被那老东西骗了。”
“哦?”
“既然都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必再隐瞒了。其实剑圣前辈早已经武功尽失,全天下就只有我一人知晓此秘密。他让你来杀我,一是为了杀了我灭口,二是为了将你支走。不信你回去看看,他早已没了去向!”叶飞道。
“此话当真?”
“我叶飞对天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见叶飞立下这么狠毒的誓,沈萧清不禁为他感到担忧。
想了想,孟九扯住叶飞的前领,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带着你去见剑圣前辈了。若你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你;若你说的是假的,我就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欸,等等,孟贤弟,不着急!”叶飞急道。
“你还想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这时候他肯定不知道往哪去了。不过我知道一个月后,他肯定会到苏州,去看在花间派举办的江南武学世家大会。是真是假,到时候见了他便可知晓。”叶飞道。
“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我府上,到时候再一起去苏州。”叶飞提议。
思忖良久,孟九终于点头同意。。
“若到时候见不到剑圣前辈他人,我照样取了你人头!”
叶飞笑了笑,拍着孟九的肩膀道:“走,带你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