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代表着新一天的开始。
也代表着,新生的时刻,代表着希望的象征。
一天之计在于晨...
但眼下的情景,似乎白昼才是令人最害怕的时刻。
本该是最好的时段,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迫切、激动、惧怕...
各种情绪混搭一起,在木林中投射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氛,而散发出这些情绪的,自然是生物链的顶端,‘人’。
战争带来的残酷,意味着事后的更美好,也意味着当下的血流成河。
要得到,必要先付出。
木林中,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男性们,一个个紧张不已,有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片刻后因过于紧张,而导致胃里一阵难受,卷缩在地面干呕起来。
有人搓着手中的木制投射兵器,那尖锐的木棍,在他的手中晃动不已。
还有人,则拥着自己的挚爱,两人额头顶在一起,无言的状态下,却无声胜有声,唯一与其格格不入的气氛,也只有这一幕幕的爱慕之情。
“爱妻,莫怕,咱们只要赢了,就有家了!”他坚定的说着,彰显出因有的责任与担当,鼓舞着所爱之人。
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焦急,她捏住夫君的手,捏的很紧很紧...
同样潜伏在暗处的影寒亦,因身体过于疲劳,而暂且眯着眼养神,能清楚看到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止住了血迹,甚至好些伤口已经结巴。
对于影寒亦的伤,香竹无法表达,只能守护在影寒亦身侧,给予那无声的问候。
凌凡不会武,但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
他看着那眯眼的影寒亦,化为一声叹息,“你呀你,这是何苦呢?”
当然,这句话,凌凡也是自嘲罢了。
是事,就必在人为!
这群所剩无几的村民们,影寒亦大可抛弃他们不顾,就凭影寒亦的本事,与那不会被毒素感染的体质而言,足矣在这世间活到最后。
可他的所作所为,才是男儿的本质。
他连续两夜没合眼,又身负重伤,眼下又是一场战争将至,这领路人没选择逃避,而是率领众人奋起反击。
恶徒会不会来,凌凡不晓得。
他环视一圈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各类情绪,唯一晓得的,便是这位领路人,能带给所有人不可估量的前程!
“我睡了多久了?”影寒亦突然醒来,醒来便询问自己沉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一个时辰。”凌凡蹲在他的身侧,又继续追问道,“你的伤势,当真无碍?”
“没事,死不了!”
影寒亦沉静下去,那股无力感没再袭来,这一次的伤势愈合,虽说没有带来无力感,但却让影寒亦更为紧张。
这无力感,要是每次因为受伤而产生,那影寒亦还能控制。
若是还无征兆的愈发,那还了得?
眼下战争将至,要是在争斗中突然发作,那还打个屁...
抬头透过树叶,望向那已经快要凌空的艳阳,轻声问道,“我所安排的计划,你可传达下去了?”
“嗯,全部传达到了。”
“你的药物,够医治多少人?”
“不多,若是残肢断臂,还能止血,但若是重伤,我这些药物,仅够救治五六人!”
语闭,影寒亦环视一圈这木林内,他所安排潜伏在各处的人士,男女老少一共五处交叉点,男性加上他与凌凡,只有十六人。
老少妇女,则有二十来人。
一共三十多人,多数人根本不会武,但眼下就算不让他们参与进来,也不可能了。
“那就选择救六人,其余人...听天命吧!”这句话,影寒亦说的很是坚决。
要收获,必要有牺牲,这是恒定的道理,这道理他相信凌凡懂,而凌凡沉默的态度,只不过是内心不愿意罢了。
他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他的本职,见死不救那不是医者的医道,‘另可架上药生尘,也愿世间无疾苦。’这本就是医者存在的寓意。
一想到会有孩童,亦或是妇女倒在他的跟前,凌凡的内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这种优柔寡断,是不许存在的。
看得出凌凡的不愿,影寒亦只好伸手拍打一下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时至正午,那群恶徒依然不见来。
越是不来,紧张的气氛越是浓烈,就怕在众人放松之际,那群恶徒突然杀来,打个毫无防备,那所谓的计划,也就成了笑话。
“此番等下去不是办法,我得再去挑衅一番。”影寒亦起身。
在他就要动身的时刻,木林不远处的脚步声,也终于宣告了战争的开始。
为首于前的,自然是寒花。
她冷着脸,并未盲目带着那四十多人的队伍,直径杀进来。
而是伸手指向这木林内唯一的空地,“你,还有你,小心上前,查看一番。”
闻其声,那站在前端的两名恶徒,相视对望一眼,虽有不愿可也不敢违背,两人放低了脚步,每每一步,好似踏出了一个时辰之久。
身后的恶徒们看得焦急。
那隐藏在阴影中的乡亲们,额头上相序流下了汗珠。
“你上前,我帮你善后!”那两名恶徒,其中一人反过来下令。
另外一名恶徒瞪大双目,“凭啥?”
“就凭我师路比你高!”两人争执起来,其中一人也管不了那么多,露出手背上的两条纹路,后者不得不服。
就算两人不上前,在这打起来,不是被处死,他也可能被打死。
百般不愿的情况下,那被胁迫的恶徒还是骂咧咧上前。
而他的眼睛并未在意那左脚前的一滩杂草,待他的左脚踩在那杂草上时,只感脚环被何物勒紧之后,随即下盘即刻失去平衡,双目中的世界成为倒立状!
“啊...救我!”
那群恶徒,哪里料到,他们的同伴竟然踩中了陷阱。
那树藤所致的绳索,将那名恶徒悬挂于半空之下,并未有伤亡发生。
虚惊一场...
所有恶徒暗暗吐气的同时,只有寒花皱起了眉目。
“傻笑什么,快放老子...”
于恶徒跟前,那先前胁迫他的恶徒还在傻笑,可那‘下来’二字还未出口。
于空地的一侧暗处,‘咻’的一声。
那尖锐的木棍,投射而出,在空中画出一抹弧线,命中那被悬挂在半空的恶徒。
投射之人,好似拿捏不好距离,也没拿捏好用力。
尖锐的木棍是刺穿了那恶徒的腰间,猩红溅射到那傻笑的恶徒脸上,撕心裂肺痛叫,取代了虚惊。
杀戮,也正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