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突然飞射过来,是那关门徒预料之外的事。
短刀飞舞的奇异弧度,将在场所有人看得心中一惊,包括童老在内,无不例外。
‘燕轮回’这样的刀法,也是影寒亦无意间有感练就而出。
早年前,他曾想过不用近身,就用暗器伤人,百步之外杀人于无形,可事与愿违,有一次被近身之后,他才晓得近身的武学体术,是多么重要。
后来,便想着试试能不能将手中的兵器投射出去...
千万次的练习,千万次的失败,最终让他驾驭短刀后,能将短刀以奇异的弧度抛射而出,又以奇异的弧度旋转回来。
当然,之所以酷爱短刀,其一,是因为短小精干,十分顺手。其二,便是短刀的长短与重量,恰好能让影寒亦驾驭而出‘燕轮回’要是拿一把开山刀,阔斧,那只能丢出去,回不来...
风雪中,那道傲然的身影,接住了旋转回去的短刀。
他从风雪内走了出来,那杀气凌然的双目,死死盯着蛇崖坛几人。
见其来着,那关门徒一声咆哮,“狗贼,抢我蛇崖坛物资,还有脸来天雪山换取兵器,好不要脸!”
他骂着,影寒亦理也不理他,直径走到了童老的跟前,随后拱手道谢,“有劳前辈了。”简单几字,透露而出不言而喻的味道。
童老可真是帮了大忙,别说童老没出手相助,若是童老不在此处,换做天雪山的手下坐镇在外,此番别说是死了一名守夜人了,恐怕连胡忆灵、香竹都难逃厄运。
见到影寒亦现身,香竹不顾危机,直接从小木屋后冲出来,扑到影寒亦的大腿上,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要说香竹不怕?
她怕的要命,她才五岁不到,哪有那种临生死于淡然的态度。
尤其看到那三名蛇崖坛人士的身手,再想到今后见不到影寒亦,她才只有躲起来,一动不动,也是根本不敢露头。
见香竹哇哇大哭,影寒亦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没事了,丫头,影大哥来了。”对于香竹,影寒亦比谁都要在乎,爱怜的摸了摸香竹的脑袋,那吃人的双目,撇头望了过去。
胡忆灵身侧的关门徒,与之对视之后,竟心头有些胆怯。
“你...拿命来!”
鼓足了勇气,关门徒抛开这种杂念,迎着影寒亦的位置,起手杀了过去。
影寒亦一把推开香竹,小丫头重心不稳,摔倒在雪地之中,而关门徒已经离影寒亦不过一步之间,一步距离他竟空拳向着影寒亦袭来,澎湃的内力卷起雪花一拳袭出。
拳风吹起了影寒亦的发丝,而影寒亦脑袋一撇,避开了这一拳。
比之更快的速度,影寒亦右手中的短刀,从下往上,因是反握,刀身在下,来不及反转过来,直接用刀柄打在了那关门徒的下颚处。
关门徒被打之后,整个脑袋后仰起来,痛哼下,他的鬼面面具被打飞出去,扬起的脑袋,喷出一口猩红,猩红之中还夹杂着几颗黑黄的牙齿,打得他头晕目眩。
后退两步,捂住那流血不住的嘴,一声惊呼。
“你,实力比之前更长进了!”
中师三路,仅此一击,被打断了牙齿,还被打落了面具。
面具后那奇丑的脸颊上,烙印着蛇崖坛关门弟子必有的印记,一条漆黑的小蛇,盘旋于关门徒的左脸上。
受辱之后,他面目狰狞,前后不过几日,影寒亦便得到飞跃的成长,面对中师三路,关门徒竟拿不出一点儿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暴喝,“你两快来祝我一臂之力!”
另外两名一男一女,依然站在似乎没打算出手相助。
他们不动手,影寒亦可不会傻站着不动,在那关门徒求助的同时,他已经提刀而上。
三路不亏为三路,晓得避开致命招式,接连四五招后,他身上到处被割出血口,疼痛使他的动作逐渐变形。
他光有内息,可近身武学可谓是一塌糊涂,更是自大到不带兵器赤手空拳而战,之前吃过一次亏,眼下仗着还有蛇崖坛人士,又是一次犯了白痴。
蛇崖坛这样的组织,有内讧不足为奇,都想在领头人面前表现一番,谁也不服谁,正因为如此,眼见中师三路的关门徒被打得束手无策,另外两人依然无动于衷。
“哟,老三不是中师三路呢?被一名轻师逼成这副模样?”那女性关门徒,到此刻还不忘嘲讽。
而另外一位男性,却凝重开口了,“不,那人已不在是轻师,已经迈入中师了,老三撑不住了,得帮帮他!”
话罢,他当先拔出了身后的三叉,向着影寒亦的后背袭去,剩下的女性愣住了片刻,她最先听老三说那人是轻师,这才几日不到,就迈入中师了,也不敢含糊,即刻拿起鞭子杀了上去。
三位中师,从一路到三路,去围剿影寒亦一人。
他们蛇崖坛背地里斗归斗,可在外执行任务,要是失策了谁也跑不了。
三人一起上,影寒亦陷入被动,避开一记鞭打之后,他侧头看向胡忆灵,“带上香竹,还有那剩下的守夜人兄弟,往木屋下逃!”
影寒亦可不敢自大到,单凭中师一路,就能斩杀眼下三名中师,是轻师还好,中师他真的没有办法,又是叉击,又是鞭打,还有一人蛮不要命的挥拳踢脚。
胡忆灵闻其声重重点头,扶起那名几乎快要休克过去的守夜人,与其香竹一起,往木屋后飞奔逃离。
他们都担心影寒亦,也相信影寒亦肯定能化险为夷。
木屋边,就剩下童老一人,依然站在原地,迎着风雪,嬉笑着看着木屋外的打斗,他甚至将屋中的木凳抬了出来,坐在上面摇晃着双腿,饶有兴趣的看着。
风雪中,刀光剑影。
风雪下,腥血横飞。
三位中师力战一位中师,对!三位中师,力战...
影寒亦越打越顺手,越打越畅快,已至于他完全沉浸于战火之中,享受其杀戮带来的快感,那种久违的快感。
木屋边的童老,忍不住点起了头,更是喃喃自语,“此子若是迈入‘宗师’,那还不得飞入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