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慢条斯理的擦着嘴,冷声拒绝,“我是来报效国家,没有义务伺候李小姐。你若需要人伺候,可以进城找牙婆买奴隶。”
李绍梅气得不轻,这军中男人还没哪个拒绝过她的。
而唐暮,是她见过最令她心动,也最无情的男子!
从苏穆巧身边观察到他,李绍梅瞬间就沦陷了,这样一个出水芙蓉般的谪仙男子,什么苏穆巧霍兰笙都是浮云。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正义凛然道:“不错,我叫你进营帐,就是想和你讨论些战事问题,这不就是你该做的吗?快点来嘛。”
等到了营帐,呵呵,她就不信他能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我这等小兵,只需尊崇上级命令,还没有资格谈论战事。”唐暮不咸不淡的道。
‘啪!’
李绍梅气极的一甩手挥下去,气得脸都变色了,“我就是你的上级,我用督员的身份命令你!”
一而再的当众拒绝她,简直挑衅她的威严。
唐暮擦了擦脸上爪痕勾带起的鲜血,道:“好,那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进李小姐的营帐实在不妥,孤男寡女,传出去对李小姐的名声不好,我是不愿让李小姐受到非议的,请李小姐自己也自重。”
闻言,李绍梅突然邪魅的勾起唇角,拔高了嗓音,“装什么君子,你叫唐暮,谁不知你以前是月醉楼的老板,谁不知你以前被……”
唐暮眼角微跳,心头猛的下沉,额头生生逼出了几颗汗滴。
“啊!嘶!”
穆巧如鬼魅般绕到李绍梅身后,一枚银针打进了她的麻痹关节。
“为什么不还手?”穆巧绕开李绍梅,走到唐暮面前。
唐暮摇了摇头,“尊卑有序。”
穆巧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李绍梅正抱着自己的手肘喊痛,眼前一道虚影飘过来,脸上迎来火辣辣的一掌。
那一掌蕴含了些许玄力,扇得李绍梅脸部肌肉震颤,当即就呕出了一口血。
被拍飞在地,李绍梅捂着脸颊恶狠狠的扭头瞪去,“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士兵条例第二十二条,士兵需服从上级命令,其中包括受训、调遣、上战场……你叫唐暮去你营帐,我将它归为调遣一类,但这只有掌控兵权并且是掌控唐暮他们这块兵权的将军才有资格这样做,连白元帅也不能。你妄想越俎代庖,犯了军中大忌。我身为上校,高你督员三级,自然能监督并给予惩罚。”穆巧不疾不徐道。
旁边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甚至当场翻起了新兵手册,瞟向穆巧的眼神越加带了一份崇敬和一丝惧意。
而且他们不免感慨,他们这批新兵是一同进来的,那位少年竟蹭蹭爬上了好几级,整天这样大功那样大功,想不晋升都难。
李绍梅听得心尖发颤,一抹心虚惶恐直蹿心悸。
她只是仗势欺人惯了,怎么,怎么会扯到犯了军中大忌来?
然看到众士兵翻手册的眼神,那股期盼苏穆巧是瞎掰的心绪轰然幻灭。
正当李绍梅晃神之际,又一道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她的另一边脸。
仍然是口吐鲜血,暴戾不已!
“咳,你!”李绍梅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盯着穆巧。
“你身为监察饭菜的督员,权利只在管理你手下的几个火夫,谈论菜色,为将士谋取更好的粮草福利。却没有资格谈论国家大事,你企图跨越职责涉猎邀请唐暮去谈论国事,也是犯了军中大忌。我身为上校,高你督员三级,自然能监督并给予惩罚。”
她每一道罪责的指证最后都道明了两人的身份差距,像是无意阐述理由,却更像是刻意将她先前掌权逼人的威风全都给还回去!
李绍梅喜欢仗势欺人,那就让她尝尝被别人欺压的滋味!
“够了!”李绍梅受不了周遭奚落的眼神,踉跄站起来,恶狠狠的指着穆巧,“关于这一条,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十万大军围城时,你也只是个小兵,你凭什么让他们退回城,凭什么命令他们的排兵布阵,凭什么命令城门打开,还把两位前锋绑起来!说到跨越职责,我当真一点比不上你苏穆巧!”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李绍梅发狠的扑上去,扬起手,也想还回她一巴掌。
手在半空中,被穆巧精准扣住,一把甩了出去。同时,又一巴掌狠狠扇向她。
李绍梅被打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只听到那冷然的声音依旧透着势在必得……
“你当真是被我打糊涂了?当日调兵遣将,虽是我的主意,却是白元帅下的命令。有本事,你也说服穆先锋让他命令唐暮去你的营帐?再后来,命令城门大开,也是凭我白元帅交给我的帅印,而不是凭我苏穆巧的身份。有本事,你让穆先锋将他的兵符交给你?”
一句句嘲讽的质问令李绍梅哑口无言,恨得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呵,我立下大功是全民公认的事,你却在这诽谤上级,污我名誉。刚刚那一巴掌怎么回事,清楚了么?”
李绍梅捂着两边火辣辣的脸颊,羞愤的穿过人群跑回了营帐。
穆巧收息吐了口气,就地坐到了唐暮他们这。
霍兰笙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看热闹的,呆呆的望着她,易修辰也如此。
半晌,两位小迷弟同时拍起手,“帅,太帅了!”
穆巧看了他们一眼,转而将视线落到唐暮脸上的伤口,那三道狠辣的爪痕,就像是上好的美玉残落被虫蚁啃蛀的缺憾,令人感到刺目又惋惜。
她递给他一瓶上好的创伤药,“擦擦吧。”
无法否认的是,她在打李绍梅时,私心远远多于她嘴上所说的公道,每一道掌力都蕴含着玄气,足以将她体内的气血都打乱。
因为她知道唐暮太仇视他不堪的过去,那李绍梅却偏要挑他的痛处说!
唐暮接过,心中暖意翻腾,“谢谢你,穆巧。”
“唐暮,若是你想,我不要这颗棋子也罢。”穆巧望着他,眼里汹涌起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