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轻鸣,挣脱出沈星河手心,以雷霆之势从那怪物身躯贯穿而过。
凄厉的叫声响起,庞大身影瞬间化作两半,阳光直射而下,鲜血喷涌,沈星河二人全身尽皆猩红,呆坐船中。
一小片海域被这怪物鲜血侵染,沈星河拭了拭脸,只见不远处纷纷聚集起许多奇形怪状的鱼类,定睛一看,每只都长有利齿,竟是在那啃食尸体,不到数息便吃了个干净。
慕容追惊呼一声,船已支撑不住,倒霉透顶的二人焦虑万分,鱼群也纷涌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剑疾速飞向沈星河,刺穿二人背上衣衫,破风而去……
某处荒岛
沈星河与慕容追躺在地上直喘粗气,正是烈日当空,满身血渍的沈星河回过神来,才发觉已处在一座无人小岛,他拍了拍身旁的慕容追,“你没事吧?”
慕容追嘴角干涩,有气无力,缓缓道:“没被怪物所伤,倒是快咳死本少……”话未说完便晕厥过去。
沈星河担忧不已,扫视四周,发现岛边长有不少结着果实的大树,他也几乎虚脱,挣扎着爬去,眼前却渐渐模糊,隐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
山洞之中,沈星河睁开双眼,洞口一位衣衫褴褛的男人正自静观大海,“怪大叔?是你吗?”
他不敢确定,扶着石壁慢步走上前去。
“小星河,你还是乖乖躺下吧,那畜生的血液含有毒素,会麻痹你身体的感知。”男人转头,正是曾今自锈剑而出的怪大叔。
沈星河双手揉搓太阳穴,还是有些许昏沉。
“今日多谢相救。”
怪大叔微微叹气,“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险些让我大侄子性命不保。”他走向沈星河,忽的又诡异笑道:“小星河,你想不想学剑?”
沈星河自是肯定不已,但又预感没那么简单,这怪大叔上次戏弄过他一回,不知这时又打的什么主意,他随即问道:“有条件吗?”
怪大叔双目圆睁,看似有些生气,“条件?我们之间还谈条件吗,我无偿教你,不用客气。”
沈星河一脸怀疑,怪大叔咧嘴道:“我才救了你,你还不信我啊。”
“可你也耍过我。”
怪大叔摸着下巴,咦了一声,“有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沈星河摇头苦笑,“我还是另寻良师吧。”转而看向慕容追,问道:“怪大叔,他为何还没醒来?”
怪大叔白眼一翻,摆手说不知道,沈星河无奈,冲着慕容追喊了两声,依旧不见任何反应,他欲起身过去,怪大叔喝道:“我帮你看看。”
慕容追面色烫红,嘴唇轻微颤抖,似在念叨什么,怪大叔翻了翻他眼皮,随后将他衣衫解开,紧贴胸膛感应起来。
半晌,怪大叔表情严肃,道:“这小子怕是活不成了。”
“什么!”沈星河一个踉跄过去,趴在慕容追身旁,使劲呼喊:“慕容兄?慕容兄?”
没有任何反应,沈星河焦灼万分,“怪大叔,你救救他啊!”
“救不了,我又不是你娘……”他自知说错话,连忙捂住嘴巴往外跑去。
沈星河呆滞数息,追出洞外,岛并不是很大,他找寻一圈,不见怪大叔踪影,眼下他好似没再那么疲乏,于是沿着洞壁向上攀去。
怪大叔静坐此地,微风拂着他一袭破烂麻衣,吹动边边角角的细丝烂绳,身旁是那把豪不起眼的铁锈长剑。
“告诉我吧,”沈星河坐在怪大叔身旁,眺望海面,“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好吗。”
怪大叔闭上眼睛,嗅着海风夹带而来的轻微气息,拿起长剑,细细抚摸,竟不知何时已经潸然泪下……
“那小子无碍,你不用担心。”
沈星河点了点头,稍稍感到心安,接而吁出一口气,道:“剑灵也有泪吗?”
“酒喝多了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至少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爹他……尚在吗。”
怪大叔沉默,将剑交于沈星河,“明日就把你爹的剑法教给你,待会去摘点果子给那小子吃了,用不了多久自会醒来。”
话音方落,一缕青烟飘入剑中,沈星河持剑十年,唯独这一次,他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喂与慕容追饮下岛中异果汁液,半日不到,他便迷糊醒来,第一时间就摸遍自己全身,直至感觉无事,才拍了拍胸脯道出一声:“本少爷以为要死了,还好还好。”
调息了一段时辰,两位难兄难弟精神气恢复如常。
“沈兄,你可不知,当时可把我吓死了,“慕容追回顾海上情景,犹如噩梦,打了个冷颤,“这次谢啦,回到大陆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本少爷全部满足你。”
沈星河:“只是可惜了那位船大叔。”
“的确如此,那大叔还与那怪物搏斗了几回合,好歹算护了咱们一把。”忽的又叹息一声:“要是无量宗的人都像他一般,我们也不必沦落至此。”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先想想怎么回去吧。”
慕容追抱臂苦思起来,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沈兄,眼下你有何打算?”
“没有,看来只能等船家经过了。”
翌日,东边日出,西边下雨,慕容追倒是反常的先行醒来,他轻推沈星河,扯了个哈欠道:“这破地方隔应死人了,沈兄,我太佩服你了,还能睡得这么香……”
“昨日太疲劳,眼皮子沉。”沈星河刚刚起身,铁剑轻鸣,怪大叔现身。
慕容追没看仔细,惊的连往后爬,“你,你,你是谁?”
怪大叔似乎不愿搭理他,面向沈星河道:“跟我来。”
慕容追不明所以,跟在身后,打量着这一副邋遢模样的“怪人”
“小子,你就别跟着了。”怪大叔回头,面无表情道。
慕容追顿住脚步,迟疑的问向沈星河:“沈兄,你这是?
沈星河知晓怪大叔意欲何为,他给慕容追使了个眼色,示意叫他跟上,尔后对怪大叔道:“无妨,自家兄弟。”
怪大叔摇头,冷喝一声:“不行,我只教你一人。”
“我父亲的剑法,想让谁学难道不由我决定吗?”沈星河追赶魔族一路辗转来到南海,期间和慕容追相处最长,他知道慕容追爱剑成痴,所以不愿抛下他独自一人。
怪大叔沉吟片刻,举起铁剑,道:“世间只有一个长衫,他的剑,外人不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