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捧腹不止,一人面带焦急,几只白色鸟儿栖在岛边大树枝头,似被慕容追快要笑出眼泪的滑稽举动吸引而来。
麒麟那扬言的惊天之举行至半途,怎料力不从心,眼下这副有气无力瘫软的模样,倒是让沈星河有些担心,只是他那好事的贤弟慕容追,笑到如今也没有一点止住的意向,也就在这方面,与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麒麟前辈,你没事吧?”沈星河欲上前将其扶起,那光滑如壁的皮肤令得他三番两次滑脱出手,只好作罢。
“哈哈哈……哎哟,笑死小爷了……”慕容追笑得一脸绯红,弯身捧腹,连呼吸也似要停止,麒麟瘫软,他也快要瘫软,说起来,这“两人”的性格这般看来倒是颇为相似。
“贤弟,你别笑了,来帮忙。”沈星河见麒麟情况越发糟糕,它本就只有一只眼睛,这会还翻起了白眼,犹如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模样甚为吓人。
沈星河是开口斥责了,慕容追也听了,只不过他笑的太过火,半天没缓过气来。
待慕容追也走过来的时候,如此近距离看见麒麟这副模样,差点又没忍住要笑出声,若不是沈星河皱起眉头,他也不会“忍一时海阔天空”了。
两人费了半天力气,好不容易盘起麒麟身子,怎奈行至中途慕容追绊住一颗石头,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麒麟就那样滑溜溜的脱离出手,摔在地上。
沈星河大惊失色,唯恐他有个好歹,一时急中方才生智,用自己衣衫将其捧起,迅速跑向宗内,找清河长老去了。
“大哥,等等我……”慕容追这会屁股也“不疼”了,追随前方身影而去。
……
麒麟只是妄动肝火,气血失调,一时昏厥过去,这当然和慕容追有直接关系,好在并无大碍,不然他这初来乍到的小子,以后除了沈星河,怕是没人会以热脸对他,尽管麒麟在无量宗地位不高。
无量宗没有什么琐事缠身,沈星河在这三年里还算安逸,每日按清河长老指点刻苦修炼,如今在弟子中说起来也不比哪一位差,当然,那只是从境界上来说,他一日如别人两日,在吸纳灵气提升境界的方面来说,他可谓是增进神速,连清河长老也不得不多加称赞。
如剑灵老人之言,沈星河与清河长老本就有师徒之实,只是他们互相不愿如此称呼对方而已,按清河长老说的,就是不必太过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直至如今也是与沈星河一个小娃娃,一个老前辈的叫着。
……
第二日匆匆过去,沈星河彻夜辗转,三年不曾离岛,如今南风陵带回来的消息让他心中忧虑,他无从得知青儿生死,分隔五年,青儿若是安好,现在也该是一个知事少女,一念至此,愈发沉不下心来,那个可爱的妹妹,那个从小缠着他玩耍的妹妹,沈星河觉得很是对不起她,因为父亲的缘故,从小寡言少语,青儿活泼贪玩,总是“哥哥,哥哥”的叫他,如今种种回忆,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一直到天朦朦亮起,才发觉枕边已然湿透。
沈星河并不是愁肠百结因感情而左右为难割舍不下的那种人,只是亲情当前,妹妹处于危难之间,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她,这种恨自己没用的心情,实在让他苦痛难当。
沈星河也知道尚白衣高过自己太多,他曾也想过,求助清河长老,求助世间能人异士,希望他们出手斩尽这些伤天害理的妖魔邪道,只是,每当他站在清河长老的面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畏惧了,他怕被拒绝,别人又有什么理由去理会自己的家事,青儿与他们无亲无故,终是要靠自身的力量去解救,沈星河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便就是苦修勤练,一刻也不得松懈,疲惫,乏力,这些通通都能承受,唯有一颗视死捍卫亲人周全的心,永不消磨。
“尚白衣,你我也该有个了结了……”
三年,整整又过去了三年,铁剑长衫,紧随起身,步履迈出房门,沈星河心有烈马,苦等三年,他早已按耐不住,天际之上,日光乍现,初升阳光温暖与否尚不得知,但是这抹阳光,正是代表着沈星河真切的希望。
……
扬帆远航,如今这方海域魔兽,曾经让沈星河十分忌惮的嗜血凶兽,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便就将其斩杀,宁一剑的断臂求生,那时的船夫大叔,现在回忆起来,只能是一声叹息,若是沈星河早有此种境界,这些人又如何会枉送性命。
待到山花开遍,又是春秋几许,伊人何方,少年何方,心在何方,梦在何方,长歌一笑,指尖剑锋,一年一年过去,锈剑不钝,长衫不脏,融灵澎湃,敌与不敌,见面方知。
清河长老未曾一同,只嘱咐沈星河切莫恋战,如若真是发现血屠教踪迹,方即刻传音告知,现在他们已身至无缺,沈星河,南风陵,清紫凝,三人并肩,踏足大陆之时,周边渔民点头称赞,无量宗近年名望在外,其间弟子每每出门,广受百姓夸奖,这也成了弟子们归家的自豪之言,雄心壮志当如是。
可怜慕容追实在想跟随前来,沈星河不予理会,望他多加休息,再而应清紫凝临走前留话,弟子们端茶送水的事务一并交给了他,称是勉强算他好运,不然若是叫他去砍柴,他怕是更加抱怨不休了。
“南兄,你可知具体方位?”眼下不知去往何处,沈星河不熟悉情况,故开口问道。
“临近剑阳城有个小村庄,听说有童子被掳,我们此去打探,想必**不离十就是血屠教搞的鬼。”
“师哥,剑阳可是王城,这些魔族的真是胆大妄为呀,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清紫凝目光一刻也未离开南风陵,沈星河看得出来,这姑娘爱慕前者,倒也是表露的十分明显,这会南风陵还没说话,她便又嘟囔了一句:“说来也怪,这些年就只听闻这么一个血屠教兴风作浪,魔族是不是没什么人了。”
南风陵面不改色,依旧是一脸挂笑,他一向都已微笑示人,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清紫凝又怎么知道魔族属地广泛,虽说不上与三大陆比肩,但海外未知地域无边,洪水猛兽,山灵精怪齐聚,说不定别人这么多年以来,早对大陆不屑一顾了,唯有尚白衣堕落之后怀恨在心,方才卷土重来。
时不我与,沈星河心中急切,难得开口催促加快行程,为此清紫凝还发起了小姐脾气,说本想先到各处赏玩一番,不过好在南风陵说以大局为重,这才让这“拖油瓶”姑娘收起了性子,给沈星河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马车一路奔向目的地。
……
说是村庄不假,不过这个村庄倒比一些边远乡间繁华许多,也有客栈,也有茶楼,以往城中有的,这地方好像应有尽有,大街上行人往复颇多,果然靠近主城的村庄,并非穷山恶水。
“大伯,听说此地有孩童失踪?”沈星河拦住一路过老人,在其身旁,牵着一位正津津有味舔着糖葫芦的小子。
“胡说八道,我孙子这不好好的吗?”大伯有些动怒,来人从未谋面,见面就说这般不吉利的话语,自然不会好言相对。
“晚辈唐突,没有便好,打搅了。”沈星河拱手致歉,好不尴尬。
香风阵阵,不是花香,亦非菜香,浓郁的女人胭脂味扑鼻而来,沈星河有些难受,寻常女子淡抹方不失魅力,如此刺鼻的气息让他紧紧皱起眉头,捏住鼻子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想回头的那一刻,从天而降一块偌大丝绸,将这三人紧紧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