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这章七郎府衙竟门庭若市,百姓越来越多,纷纷赶来看热闹,想必贼人落网的消息已然传遍大街小巷。
沈星河见人数越来越多,倒是起了一个好主意,明着拜访不行,那便来个浑水摸鱼。
沈星河缓缓移动脚步,往后退去,待百姓们将这处围的水泄不通时,便就趁乱而入。
“别挤,别挤……”人群中叫骂声不断,稍年轻力壮的,不一时就撇开了后面的“老弱病残”。
衙役们不知从哪拾起了棍棒,齐齐怒喝,将棍子横着拦住冲过来的百姓。
“不可擅闯,不可擅闯……”衙役们眉头紧蹙,怕是待会实在控制不住场面,就得动武了。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要看沈大侠雄姿!”
“对啊,我们要看公主,看公主……”
一时间众说纷纭,男的说要见王朝公主,女的说要见那什么姓沈的大侠,也就是此次捉拿贼人落网的那位。
沈星河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暗笑,想不到那位传说中的勇救公主脱离魔掌的少侠,竟与自己同姓。
衙役哪能让他们进去,这堂堂府衙,何等庄严的地方,竟于此刻乱作一团,两拨人,一拨家奴,一拨百姓,怒气冲冲的对峙,虽说衙役们人手明显不够,但是他们个个手拿武器,一时间百姓倒也不敢太过冒犯,只在原地吵闹不休。
沈星河侥幸挤了出来,在人群后方,轻笑一声便闪身离开,蹲在街边墙角,好在此刻已极少有人关注他,抬眼一看,围墙不低,但也难不住他,纵身一跃,便已身至府衙之内。
身处角落,沈星河警惕的迈出两步,往大门方向看去,衙役们背对府衙之内,一个个自顾不暇,已没有功夫注意沈星河这方。
“章兄,别怪我不请自来……”沈星河自然不想暴露,偷偷摸摸的尽量避开门外视线,辗转慢步,直到听闻衙内一声响亮的惊堂木拍案。
放眼看去,正殿内有几个人影跪倒在地,门前两对大石狮子,威武不凡,沈星河就躲在石狮后面,稍露脑袋,观看堂内动静。
“贼胆包天,已为实据,明日正午,当街处决!”
又是一声如雷贯耳的拍案声,那说话之人虽声音变的深沉了一些,但沈星河依旧不难听清,,此人正就是章七郎。
“若不是这小子捣乱,你又岂能发现我等行踪。”
跪倒在地的几人似不服气,铁链在身,背部尽显狰狞伤痕,显然已被大刑伺候过了。
“大胆贼人,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你们犯下弥天大罪,不但没有醒悟,反倒处处出言挑衅,可是叫我即刻将尔等就地正法?”
“无缺王不堪大任,我等替天行道,解脱你们这群**庸官,无奈一时不察,不过你若将我们处决,那便等着天公发怒吧……”
“放肆!”章七郎一席黑袍,沈星河看得真切,模样并无大变,曾经那斯文儒雅之气依旧还在。
“若不是沈公子将本公主救出,眼下,眼下……”大堂侧坐两人,其中一位掩面哭泣,泣不成声,伏在一位白衣青年肩头。
白衣青年面无表情,沈星河稍有吃惊,倒是巧了,此人正是先前大街上那清秀小生。
如此看来,那会地上被绳索捆住的几人,便就是掳走公主的贼子,沈星河兀自摇头,有些失望,只因犯人既已被捕,而又不是血屠教之人,难免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还是必须找到南风陵才行,沈星河静观其变,只等章七郎把事情处理完毕。
大堂内,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犯人没有犯人样,也许是因为成王败寇,也许是因为死刑当头,求饶也无用,总之,这些跪倒在地的人就是一阵不甘,一阵愤怒。
那哭泣之人想必就是王朝公主了,沈星河倒是没多大兴趣去观看她的容貌如何,倒是那位姓“沈”的少侠,让他有些兴趣。
“章大人,你看这无缺大陆山明水秀,何苦为那昏王效力,如若投靠我等,揭竿而起,这偌大的江山,你要什么没有?”
章七郎面色难看,尚未开口,那白衣青年站起身来,冲着那一干贼人道:“将死之人就别在多费唇舌了,最后问你们一句,此番掳走公主,是不是受尚白衣指使?”
尚白衣三字对于沈星河来说犹豫一道惊雷,他心中微颤,目不转睛的看着堂内。
贼人们闭口再不答话,一个个闷声垂头,好似也已知晓死到临头,白衣青年还想追问,却是被章七郎拦住。
“沈兄别白费力气了,这伙亡命之徒嘴里撬不出什么消息,直接收押待斩便好。”
章七郎稍一挥手,堂内护卫模样的几人便就将那些个贼子齐齐拉起,待出了堂外,沈星河立即转回脑袋,险些没回过神来。
“沈可是为王朝立了大功,还未请教沈兄大名?
“在下沈星河,章大人莫要多加夸赞,身为大陆子民,又岂能将公主安危置于不顾……”
“沈……星河……”石狮后方的沈星河差点惊出声来,这天下之大,大到同名同姓了不成?
见那公主头发不再如之前那般散乱,想是已经过了一番梳理,五官清晰可见,确确实实是个十足的美人。
公主年龄不过二十,只不知是王朝的哪位公主,沈星河对她本无兴趣,只是见她举止已太过贴近那白面小生,而那小生自称“沈星河”,令的这身处堂外的他一阵别扭不快。
“沈公子可愿随我去见父王,他定会好生嘉奖于你。”
“不……不必了。”白面小生终是尴尬婉拒,但见他冲着章七郎一拱手,便道自己有事在身,这便就要离去。
只是此等大事,他当属头功,章七郎和被救下的公主又如何会放任他离去,一阵劝说下来,那白面小生还是答应,让得堂外的沈星河舒了一口气,他们若还不讲完,自己的腿怕也是要蹲得酸软了。
待章七郎三人慢步走出大堂,沈星河怀中又如之前一般,忽作滚烫起来,尚未来得及躲开的他,被那贝壳烫的一声叫唤,慌慌忙忙的就捂着胸口急速闪开。
“什么人?”章七郎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黑影跃上屋顶,稍纵即逝,再不见踪迹。
白面小生看着沈星河离去方向,微微张嘴,神色有些呆滞,若非公主轻笑一声:“你们想是太累,眼花了罢……”这时倒还未反应过来。
“沈兄弟看清何人了吗?”章七郎注意到了白面小生的表情,开口问道。
“没……”
“算了,我们这便去面见大王吧。”
……
章七郎出门压住场面,那群欲来围观的百尚未退去,愈演愈烈,若非他亲自出马,衙役们已是有些招架不住。
“诸位,审讯完毕,速速退去吧……”章七郎挥手道。
“章大人,贼人如何处置?”
“是啊,贼人如何处置……”
百姓纷纷问道,章七郎轻笑一声:“公主已无碍,至于那些贼人嘛,明日午时,你们可去伏诛台观看。”
一阵欢呼,百姓们喜笑颜开,此次虽未能一见公主及那位白面小生容貌,不过明日倒还有一场好戏可看,便没多纠缠,你推我搡的渐渐离去。
此刻,沈星河坐在章七郎府衙屋顶之上,手中拿着那通红的贝壳,大感不解。
“卓姑娘,是你吗?”
沈星河仔细端详,神色忧郁,偷偷来到这府衙之后,倒是让得他大吃了一惊,那白面小生究竟是何许人,为何与自己同名同姓,若说天下巧合诸多,但这巧合也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