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尚没有境界区分,至少沈星河从未听说过沈大叔提及自己的修为如何,只是此刻与之交战的妖姬却是四象玄境以上,如此便也知沈大叔在剑灵之中应当也可算作凤毛麟角了。
妖姬并无武器,只是空手,秀指化作魔音,之前曾叫沈星河一阵好受,当下空中虚影不下十来个沈大叔,个个五官模糊不清,唯有其笑声震天。
“故弄玄虚,看招!”妖姬长袖如常飞出,凌厉非常,似千钧之力柔中带刚,将来临的虚影各个击破,末了,沈大叔一点也不惊讶,还是满脸欢笑,全然没有苦战的该有专注神情,好似认为对手丝毫不对自己产生压力。
妖姬自然也是察觉到沈大叔的神色,自己被轻看,难免不悦,她向来在回春坊就是受人追捧的头牌,如众星捧月般,加之自身修为奇高,如此一来,若不露个两手,倒是叫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琴音绕梁,自怀于心,魔音千里,不绝于耳……”妖姬喃喃自语,本是血红色的长袖凝固半空,沈大叔尚不知何故,缓缓坠地,静观其变起来。
“哟,小丫头要出底牌啦……”沈大叔打趣道。
“小丫头?哼,待会你可别哭出声来。”话音方落,长袖急速旋转,拧成两道尖锐长枪,一时间轰鸣声炸响,伴随着惊雷一击刺向地面之上的沈大叔。
“凡间之物,难伤我分毫。”沈大叔好似成竹在胸,见他双臂摊开,全无抵御之意,声波响起的同时,周边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是鸣动不休,岂曰无力?
触及到沈大叔身体的那一瞬间,妖姬一脸冷色,宛若一个红衣女魔头,说是杀人不眨眼,恐怕也不为过了。
“砰!”一道巨响,沈大叔站于的地面自前延伸数丈皆是面目全非,深壑醒目,虽不见鲜血淋漓,但是沈大叔已然应声倒地,直呼:“哎哟……”
沈星河是没有见到这般场面,只是没过多久便见沈大叔狼狈不堪的追了上来,不待沈星河追问结果如何,便连呼:“快走,快走……”
沈大叔自知小看了妖姬,他纵使使出全力,二人恐难免要斗上一段时间,不如知趣逃遁,眼下妖姬好似并未追来,殊不知是不是已经放弃,还是另有它意。
四个人,慌忙逃窜,说起来卓念瑶与南风陵倒和妖姬没有什么恩怨,只是眼下也有难同当,一同奔波,根本不带喘息的时间,一连就越过了几个地界。
沈星河这下可谓是有生以来跑的最快的一次了,几人嗓子干哑,一路上都未敢停留片刻,眼下气力不及,满头大汗,只想着该找处人家讨口水喝才好。
“呆子,你害死本姑娘了……”卓念瑶大气连喘,以手不时煽动微风拂面,可也只是一丝心理安慰罢了,如此烈日当头,纵使行走,怕也是会大汗淋漓,更何况几人一路猛奔,旁人见到,难保不会嘲笑几句。
“唉……抱歉……”沈星河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想不到一个妖姬,害得四人拼命逃窜,这会连道路也是分辨不清了。
“这……是何处?”卓念瑶举目四顾,倒是奇怪了,按道理来说临近剑阳城的地方应当会有不少人家,纵使没有人家,也总归是得有些路过行人的,可是就眼下场景来看,却是了无人烟,僻静的令人生疑。
他们自然没准确的路径意识,来的时候乘坐马车,马车尚有车夫赶路,眼下只顾着逃跑,却没有一点方向之感。
“是谁带的路啊……”沈星河摇头叹道。
他倒不知,一经开口,南风陵与卓念瑶皆是一致的看着自己,略带幽怨的眼神,终是让他知晓这“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好吧,休息一会,我去探路……”沈星河苦笑道。
此处看似一个寂静山头,只是没有层峦叠嶂,有的只是荒草丛生,低洼多坑。
没有田地,没有农家,更没有人迹,南风陵也是不识这是哪里,反正大概方位也差不多心里隐约有数,只是他们奔波近几个时辰,眼下距离回春坊虽说已有不少距离,但继续向前,却又无从知晓是为何地。
天公不作美,如此烈日炎炎,沈星河等人好比大旱中的劳作百性,渴望甘露,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稍作休息,体力尚恢复了些许,只是那消耗过多的气力,加上一直水米未进,纵使神仙,怕也难躲五谷杂粮。
“大叔,你有什么办法?”沈星河眼下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沈大叔身上,毕竟他是始作俑者,若不贪杯饮酒,何能让妖姬有恃无恐,抓住把柄。
沈大叔体力好似不减分毫,此刻正环顾四周,嘴里喃喃自语:“此地风水绝佳,绝佳啊……”
沈星河也随着沈大叔放眼看去,一片荒凉之所,却不知他口中的“绝佳”从何得知。
“前辈,你还能看懂风水啊?”卓念瑶休息片刻,精气神有了些恢复,便就耐不住了。
“略懂,略懂……”沈大叔心不在焉的回应一声。
此处若论风水而言,旁人尚不知,只是明面上看去,实在难以入目,如此荒草成堆,但是却没有活物身影,纵使有只野兔野鸡,尚也能安抚人心,只是事与愿违,也不知是沈星河招惹谁了,若说妖姬,也没有这般移山填海的本事,一阵无奈之后,沈星河细细冥想,实难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可能是饥饿感将脑海中的思路阻碍了,沈星河是这么觉得的。
不一时,沈星河想起自己的铁剑,妖姬三番两次对这把剑垂涎不已,究竟为何,他捉摸不透,这把剑确实是沈长衫所留,自记忆中好像一直就是锈迹斑斑,毫不起眼,从某一天沈大叔突然现身,倒是给了他不小的惊喜,虽说当中也有惊吓,不过总而言之,这把剑看来无论怎样也不是一件凡品。
“大叔,你要不回剑中休息一下,好好想个办法出来,助我们脱困吧。”沈星河如是说道。
“回剑中?回去干嘛,你想走跟我说一声便是,我带你们飞啊……”沈大叔回头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沈星河,眼神诡异,少时又变得有些哀伤,着实古怪。
沈星河被他这怪异举动惊到,拿出铁剑,低头看去,这才想起,当中确是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自铁剑开封以来,沈大叔未曾出现,先前被他拿在手中之时也的确表情丰富的很,眼下沈星河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他显现了一些端倪。
“大叔,你该不会是,回不去了吧……”沈星河低声问道,心中自是不愿真相如自己所想那般,如若真被他猜中,那后果可能……
“少废话,待我休息会,带你们离开便是。”沈大叔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乱拔了写野草盖住身子,倒头便睡。
“别……”沈星河刚开口,却只闻阵阵轰天的呼噜声响起,这困意倒是说来便来,沈大叔睡得如一头死猪一般,再叫不醒。
“唉……”沈星本已伸出的一只手僵在原地,再而缓缓垂下,双目紧闭,很是苦恼。
“怎么了?”卓念瑶心中微感奇怪。
“你是不知,大叔他……”
“他怎么?”
“他……唉……”
“你倒是说呀……”卓念瑶急的笑出了声,见沈星河一脸苦涩,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他肩头,虽不是很重,但是一掌下来,却是让沈星河瘫倒在地。
“呆子……”卓念瑶看了看自己手掌,并无异样,很是奇怪怎会如此,但见沈星河满面失落,双目紧闭,急忙蹲下身子去看。
“一睡几年,以前在剑中倒是没什么,这会荒郊野外,我们还得抬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