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脸恭敬伸手指向客栈内的店小二,沈星河以及那几位不速之客也是稍有一愣,再而打破沉默的便是那领头的持刀大汉,哈哈大笑两声,便直呼让沈星河一同入内,几人倒是就如此随着店小二走了进去,沈星河自然是却之不恭,谁让方才自己被诬陷调戏良家妇女,若非这几位大哥,一时间倒是还难以脱身了。
随意瞥了一眼,几乎是满座,大部分客人还是一脸阴沉的抱怨着这鬼天气不随人意,店小二很机敏,他能将沈星河这几位在他眼中看似还算不凡的客人招呼进来,肯定不会让他们没有一席之地。
正当那大汉见此快将满座似有些怒气要去质问那店小二时,店小二便就一个劲的点头哈腰领着那大汉等人绕过各个酒桌,再而一脸微笑恭敬的指了指楼上。
沈星河随意抬头看去,二楼的确也有不少人来回行走,不时有端茶倒水的往复徘徊,此时沈星河有些讶异,开口问了声:“楼上不是厢房吗?”
大汉也是点了点头,默认了沈星河此言也正是他心中的不解,店小二见状不改笑脸,倒是更显憨态,傻傻的笑着说道:“大爷们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吧,你们有所不知,此地常年下雨,前来避雨的客人们往往都会挤满此间,小店除了留给客人们歇息的客房之外,为了避免没有空位,故掌柜的特意在二楼也摆出了一小厅堂,算了算人数,基本上还是够用的。”
沈星河是头一次见到一家客栈二楼也能吃茶饮酒,在他印象中,客栈二楼一般都是厢房,如此一来,倒是难免自嘲一番,道自己粗陋寡闻,这般想着不由得轻笑一声,那大汉见状,略感惊讶,忙问一声:“小兄弟何故?”
沈星河连道:“无事,我们这便上去吧……”
来到二楼,果真如店小二所说此处设有数张酒桌,且客人还未占满,再比之楼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只是沈星河有一点奇怪的是,为何楼上楼下差别如此之大,先前分明有见识了一楼满客之后的人摇头离去,殊不知是那些人也不知此店二楼有座?
沈星河将疑惑说与店小二听,店小二闻言两眼冒光,嘿嘿笑道:“这位客官,看你们样貌定当不是寻常之人,我也不瞒诸位了,此二楼之座,收费较之楼下昂贵十倍有余,想必你们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吧,但是你们尽管放心,小店童叟无欺,酒水,食物,包君满意,若是有不周到之处,敬请道来,小店假一赔十。”
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沈星河权当做笑话听,只见那领头的汉子以及身后其余几位都是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店小二也附和着挠挠头微笑,但是不显得怎么拘谨尴尬,想来也是认为自己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大汉笑声止住之后,随意扫视了一眼这二楼大厅,稍一点头,但是紧接着又是一阵摇头,少时便冲着店小二说道:“假一赔十是吧,你们店倒是有什么好东西,尽管先上上来,若是我这些兄弟觉得不满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店小二闻言连忙点头,即刻便火急火燎的奔向楼下,再看那大汉,已然邀请沈星河就坐,沈星河见他们颇具豪爽之气,也不像是拘泥小节之人,便也没有一点顾忌的坐下,如故交一般畅所欲言起来。
“不知几位大哥从何而来?”沈星河笑着说道。
那大汉身材的确魁梧,几个虎背熊腰往这木椅上一座,竟是咯吱作响,快将支撑不住的样子,在外人眼中,怕是快要把这几位大汉当做怪物来看,也难怪,就在沈星河眼中,此刻也是觉得这几位与这几张酒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是不好点破罢了。
那大汉迟疑了片刻,其余几位坐在一旁,沈星河与领头的正是对坐一张酒桌,面对沈星河开口就问来自何处这种问题,大汉倒是也没避讳什么,先前已被人认出,说是来自什么静天府,但是又自店小二所言,包括沈星河在内,他们几位好似都是外来之客,故沈星河有些不解,他的确有些兴趣结交这几位壮士,只是不知其根底,索性脱口而出,简单交谈一番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大汉长“嗯”一声,随即便沉声说道:“小兄弟可曾听说近几日一桩事件,关于大王女婿失踪一事?”
沈星河一愣,大王女婿,难不成是慕容追?但是并没有显露于色,轻笑一声,便道:“哦,倒是略有耳闻。”
大汉继续说道:“我等奉府主之命,四处打探消息,今日方来此地,打算找城主共谋此事,只是不料大雨倾盆,故被迫先行来此歇脚。”
沈星河面不改色说道:“兄台口中的府主想来是名声不小吧,要不然何以方才普通老百姓也对诸位闻风丧胆。”
那大汉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二楼之座价格不菲,在此的客人大多也不是一般人,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见到沈星河与这几位壮汉,面色难看,终于在大汉还未继续开口的一时间,有位豪绅公子便就拍板而立,走了过来。
“喂喂,我说几位能不能小点声?没看到小爷正和姑娘进餐吗?”
那大汉脸色一沉,回过头去,简单打量了一下这过来挑衅之人,随即便不屑的说道:“哪来的毛头小子,滚一边去,再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那公子闻言有些惊讶,似没想到这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的大汉竟然有勇气对自己这般说话,再有回头看了眼本是和自己坐在一起的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正也看着自己,一脸崇拜之色,公子见状便就回过头来,沉了沉气,面带微笑的说道:“我说……”
还未经这人说完,一记生硬的厚重巴掌就扇了过来,直直击中了那公子的腹部,将其打飞了数米,猛烈撞在二楼墙壁之上,发出一声沉响,随即便是闷咳不断,那公子嘴角之处已是鲜血淋漓。
沈星河不禁皱起了眉,这大汉着实强悍,脾气火爆之极,还想劝说,只闻一声女子的尖叫,鬼哭狼嚎般的尖锐声音响彻在这二楼,连楼下本是嘈杂不已的气氛也是瞬间僵住,都不解的看向楼上,店小二急冲冲的不知从何处出现,脚步飞快的赶往楼上,但见一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的扶着一位年轻公子时,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沈星河静观其变,这几位大汉是何等人自己心中已然有数,这会大汉完全不屑一顾的笑了声,便冲着赶来的小二说道:“别多管闲事,叫你上的酒菜呢,还不端来?”
店小二大多都是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也会观客人脸色行事,此刻那公子看起来伤势不轻,店小二好似也认识此人,脸色上有些僵硬,再无笑脸,先是连连低头小声的附和大汉说酒菜立马上来,再就是快步的走向那公子倒地之处,连忙将其扶起,轻声向那女子嘀咕几句,便领着女子一同搀扶起那公子往楼下摇摇晃晃而去。
大汉若无其事一般,他的几位兄弟也是一样,有说有笑,全然当做没有发生过此事,此刻回归先前话题,面对沈星河的疑问,大汉不置可否,轻描淡写的说道:“小兄弟见笑了,我向来是这个脾性,唯恐被人打搅,眼下倒是清净了许多。”
沈星河没有回话,只是干笑一声,那大汉好似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说道:“静天府距离此地不远,接到消息眼下各大宗门以及各大府衙都在搜寻驸马踪迹,我等奉命来此,一来也是找寻驸马,二来嘛,还有一桩事需得处理,在此偶遇小兄弟,我一眼便看出来小兄弟非比寻常,所以有意与你结交,还望你莫要怪我过于直白,这顿酒菜且算我兄弟几人一番心意,待会我们边吃边聊。”
其余几位大汉也是附和着点头称是,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沈星河一个翩翩少年模样的和这几位黑脸大汉坐在一起,在旁人看来,就如羊入虎口一般,着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星河也没有纠结在这件事上,他倒是不在乎这大汉先前的所作所为,那一记巴掌虽说的确猛烈,但不至于伤人性命,倒是让沈星河看出来这大汉其实修为不低,大概估摸着也是融灵之上,既然这伙人是为寻找慕容追而来,倒是与自己的目的算是一致,念及至此,一个抱拳便是笑着问了声:“在下沈星河,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大汉爽快的大笑一声,冲着其余几位挥手示意,然后齐齐神色略显严肃的看着沈星河,由领头的大汉先行开口,自报家门起来:“静天府四魁之首,魁天行。”
其后三人一一附和,姓名大同小异,都是以魁天为先,分别是魁天不,魁天更,魁天名。
领头之人姓名听上去倒没什么,当其余几位道完之后,沈星河却是忍不住发起笑来,直呼道:“好一个行不更名,倒是配得上几位兄台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