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良看我不说话,苦笑说:“怎么了?知道自己与程思雅的差距这么大,担心詹家不接受你?”
我点点头,然后拼命摇头。】八】八】读】书,.2√3.¢o
“小梦,我不是说你不够好,而是有些现实摆在眼前,根本无法改变。詹佑成是詹家唯一的儿子,你觉得他们家能接受像你这种出身的女人吗?虽说詹佑成现在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打拼,可是以詹家那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他始终要回去的。”
虽然叶敬良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可是这番语重心长的说话,就像重锤砸在我的心底。
“我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根本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我一直很努力缩短与詹佑成之间的差距,到现在才发现,在监狱里渡过的那五年,是我这辈子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叶敬良看我不说话,叹了口气安慰说:“我不是徐成亮,很清楚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才更不愿意看着你被詹佑成伤害到最后。”
沉默……
我的心很乱,感觉自己的生活乱成一团。程思雅因为詹佑成自杀,而我却成了詹家人眼中心狠手辣的第三者。
“别灰心,说不定会有转机。”叶敬良把柠檬水递给我,小声劝说:“别喝酒了,心情不好喝再多也不会醉,第二天只会头疼。”
“谢谢。”我接过柠檬水一口气喝了半杯,苦涩得很。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赵子墨洗完澡,把门窗都检查了一边,才打了个哈欠跟我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回公司。”
“嗯,你去吧。”我坐在梳妆桌前,打开蓝色的首饰盒,看着里面的檀香手链和戒指发呆。手链是詹佑成在慈善晚宴上拍下来给我的,戒指是一年前离开海市的时候,唯一带走的东西。
赵子墨看我的情绪低落,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心情不好吗?是不是那个姓叶的男人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我摇摇头,把手链和戒指放回去,回头苦笑着对赵子墨说:“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
“是因为男人吗?”赵子墨干脆坐在梳妆桌上,与我闲聊起来。“刚才在酒吧的时候,我听说你和姓叶的在讨论一个姓詹的男人,他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我笑着点头,假装生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不同意姓叶的看法,女人一辈子可能只会有勇气追逐一次爱情。如果是我,就算死磕、伤得遍体鳞伤也不会退缩。错过以后,其他男人只能将就。有些爱情的好并不在于拥有,而是珍惜。你现在尽力去争取,哪怕日后不能在一起,也不会后悔。”别看赵子墨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说起这些矫情的话来,还真有板有眼的。
其实我很羡慕赵子墨和叶敬良的乐观,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没有太多的烦恼,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想要做的事。不像我凡是深思熟虑,纠结和顾虑的都很多。
独自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拿起手机想要看一会儿小说帮助睡眠,却发现三分钟前詹佑成曾给我发过短信。短信很简单,只有寥寥的三个字,让我感到心酸。
“气消了?”他问。
想了想,我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回了过去。“嗯。”
“冷静过后,我们得谈谈。”
“好。”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好。”
“不要带叶敬良或者徐成亮。”
“嗯。”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不能。”
“算了,明天见。”
看着最后一句话,我已经能想象詹佑成被气得头顶冒烟的情景。热脸贴冷屁股,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徐成亮说得没错,我和詹佑成的性格太冲动了,吵架的时候恨不得把对方的缺点都放大,吵得竭斯底里才罢休。可是冲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冷静下来才可以。
刚想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短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詹佑成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外加一个委屈的表情。
“想你……”
“幼稚!”我小声骂道,可是心里却浮起了一丝暖意。
记得曾看过一本书,作者是这么评价爱情的。她说:真正的爱情,不是因为对方有多少优点才在一起,而是明知道对方有很多缺点,都不愿意离开。
大概,这就是我对詹佑成的执着吧。他这人情绪化、脾气暴躁,喜欢用极端的方法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可是我爱他,爱得盲目而偏执,大概是我唯一选择坚持下去的勇气。
***
第二天早上,回到办公室后,我马上翻出程洛川留下的名片
老秦的吩咐我并没有忘记,特意想好了一大堆好说话,推辞程洛川家族信托的方案。
程洛川安静地听完我的解释,沉默许久才问道:“是秦万江的意思吗?”
想不到程洛川一下子就猜到是老秦的意思,我只好如实相告:“是的,很抱歉我们无法接下这单案子。”
程洛川微微叹了口气,自嘲地笑说:“秦万江这老头子也是的,脾气固执得很,这么下去很容易控制不住血压,你有空多劝劝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万汇投资的支持与信任。”我公式化地说了一大堆好话,结果却被程洛川的一句话吓懵了。
“林小姐,虽然合作不成,但我们能做朋友,对吧?”程洛川的语气很快恢复正常,礼貌地说:“如果日后有什么投资上的疑问,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其实像宝盈这种大公司,小小的投资问题根本用不着我这种职场菜鸟解答。
想起老秦的叮嘱,我在心里暗自叹气,礼貌地拒绝说:“程总,真的很抱歉,我从事投资行业的时间不长,还没有资格给你太多专业的建议,麻烦您找其他更专业的投资顾问吧。”
话说到这里,相信程洛川也清楚老秦的态度。他轻咳的两声,尴尬地回应说:“好,那麻烦林小姐你了。”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有点郁闷。刚想要拨通徐成亮的内线,却突然想起他还没回到公司。
徐成亮出差好几天了,看不到他的日子,我的心情总是闷闷的有种说不清的压迫感。虽然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说一些与客户见面的趣事。可是我隐约猜到,他的心情不太好。
犹豫片刻,我还是拨通了徐成亮的号码。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恰好这里,赵子墨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文件夹甩在桌面上,慌张地问道:“不好了……秦……秦公子杀过来了。”
“我说了多少遍,做事不能这么冒失。秦展鹏来这里也很正常,你让秘书去招呼不就行了?”我打开电脑,准备上网查资料,却被赵子墨打断了思路。
“林小姐……不,他这次来指名道姓说找你算账……他看起来怒气冲冲的,很可怕!”赵子墨这姑娘各方面的性子都好,就是对秦展鹏有几分畏惧。每次看到他过来,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要不打个电话给徐经理……哦不,远水救不了近火,打给他爹才对。”
我合上电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定地说:“不用打了,我出去问清楚就好,难不成还担心他会吃了我吗?”
来到会议室的时候,秦展鹏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旁,把双腿交叉叠放在桌面上,一边抽烟一边骂身旁的秘书。
“什么烂咖啡,难道林夕梦没给钱你准备些好咖啡招待客户吗?真是恶心死了,不过那种女人还能做出什么得体的事,还不是仗着自己一张狐狸精的脸孔,哄得我爸开心然后把万汇交给她?呵呵……”
秦展鹏背对着我,但嗓音很大,几乎连会议室外的员工都能听到骂声。秘书看我走进来,脸都黑了,小声说:“林小姐……”
秦展鹏大爷似的挥了挥手,示意秘书退出去。我随手把门关上,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也不怒,笑着望向他问道:“不知道秦公子今天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秦展鹏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随手把文件夹甩到我的面前,破口骂道:“为什么沙特的项目资金审批少了一半?我要的是一千万,不是五百万,是因为你大学没毕业所以智商跟不上吗?”
我随手打开文件夹,看了一眼才慢悠悠地说:“秦公子,我觉得你刚才所说的话,有逻辑性的错误。我大学没毕业,跟智商高低没有关系。你要知道有些人即使混了个名校的文凭,也高不到那里去。”
秦展鹏从椅子上爬起来,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狠狠拍了一下桌面骂我:“你说谁混文凭,智商不高?”
“我没说谁,千万别对号入座,呵呵……”我把文件夹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合同上的金额耐心地解释说:“这个项目的开发根本不用一千万人民币,我已经找专业人士核算过了,五百万已经足够。如果你认为不行,大可以把项目交给其他销售经理跟进。”
秦展鹏彻底怒了,抓过我手中的文件夹把合同撕了个粉碎,毫不客气地甩在我的身上:“别忘了我是谁?秦万江唯一的儿子,秦氏的继承人,就凭你心机算进爬上老头子的床,就能把秦氏吞掉?你也太天真了吧……”
我的冷静,全因为对秦展鹏的了解。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因为老秦出院以后,已经联系律师修改遗嘱。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难道就不担心老秦把身家都捐出去,而不是留给他随意挥霍吗?
“如果你对这份资金核算有任何的异议,我现在打电话给秦总,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吧。”我假装要掏出手机,秦展鹏却脸色大变,当场变了嘴脸。
有些人呀,就是欺善怕恶。
结果,看着秦展鹏摔门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顿感快意。心情愉悦掏出手机,想要给徐成亮汇报今天的事情。
可是电话响了几下就被接通了,可是那头传来的却是陌生的女声。
“请问你是机主的家属吗?”
我的心一紧,感觉事态严重,连忙追问:“是的,请问徐成亮在吗?”
“这里是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机主刚被送进急诊室,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