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云虚子忍不住插嘴：“这个手势可以沟通云端普惠菩萨，普惠菩萨可是最大度无私的菩萨，他惠及万物，万物无论高矮胖瘦，修炼资质如何？无论人妖魔神，只用用了他的手势，念了他的心法，就可以跟他借一份力，这可是其他神佛菩萨都无比比拟的。”
对啊，你借了他的力，念了他的名号，同时也把信仰送给了他，看云虚子这个模样，摆明已经成了个普惠菩萨的死忠粉了。
羽秋想起在顺过时候，诸人还不知佛为何物，修炼方法也只有修道一途，没想到在这里，却已经佛道并行了。
这让她心里无比复杂，很多事情，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好似沧海桑田，说起来容易，都是地壳的自然变化。可只有真正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才知道面对这种变化时背后的心境。
一种难以言说的愁苦，无法寻找的过去，无法排遣的思绪。
羽秋突然一惊：“过去…吗？……”
我的过去，曾有那么几个人……
可是我不想寻找……
但是，这是不得不寻找的吧，譬如孩子之长大，远游它乡，也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怀家里的百岁老人。即使走的太远，午夜梦回，也总会回忆起最初的时光。
羽秋清净思绪，让自己忘记刚刚所想的一切。这一切想起来，总让她有种酸涩的滋味，既不好受，便不去想吧。
“走吧，我们去你洞府坐坐。”羽秋对云虚子道。
华莲子看她们已经有了选择，也不再多言，但她也不离开，反而一同跟着云虚子去了。
云虚子腾空而起，羽秋随身抓起周凤翎跟上，虎丘和奋力抬起金虎追随——他们之前一直在行走没有飞行，并不是他们飞不起来，只不过没有什么大事，没有必须费力去飞。如今需要时候，使使力气还是可以飞一飞的——云虚子和华莲子见他们尾随其后，没有掉队，面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几人乘风而行，很快地飞往无垠的高空。
不知飞行了多少米，终于到达了肉眼可见的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云虚子领着他们到达一个洞口前，进入前先使了个除尘法诀，便笑呵呵地请她们进入。
山洞内颇为简朴，除了一个蒲团，一张木床，别无他物。从山洞口往下看，下方拢着一层厚厚的云雾，看不到边，可见其深其广。
羽秋看完洞外，回头时就发现山洞内已经摆好了一个方桌，桌子上放了灵花灵果，云虚子在含笑站在一边，客气地请她们食用。
原来这位也是个把全家物什都带在身上跑的人啊，山洞什么都不放，随身一个储物袋足以。
羽秋捻了个莹白色的如葡萄一般都果子放进嘴里，入口即化，味道很不错。
周凤翎见羽秋吃了，也捻起一颗吃了，末了大叫道：“这果子真好吃，我们家竟没有这等物什，云虚子老哥，你这有没有这种果子的果树啊，我带两棵回去。”
“有，当然有。”云虚子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小绿幼苗来：“这果子啊，叫天人果，吃了可以感悟道化，不是现在感悟，这种道啊，就积累在你的心里，以后你悟道时触发了，以后效果就出来了。”说着就把两棵天人果树幼苗递给周凤翎。
“哇⊙?⊙！这果子好厉害。”周凤翎惊叹一声，就把天人果树幼苗接过，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羽秋坐在桌子旁边配套的凳子上，说：“云虚子道友拿出这么珍贵的宝物来招待我们，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不如直说吧。”
云虚子却没有如她所愿直说，而是走到洞口，望向外面，伤春悲秋了一番。
“毓毓道友可知我为何把洞府打在这半山腰？”云虚子问。
“打在半山腰我不奇怪，我奇怪地是为什么不打在山顶。”羽秋道。
云虚子无语，嘴巴蠕动，可是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
旁边一直安静打坐的华莲子睁眼说道：“因为他没有资格把洞府打在上面，上面都是顶级修士才能占领，凭他的本事，只能占个半山腰。”
云虚子恼羞成怒：“什么我只能建在半山腰，也没看到你建的多高啊！”
华莲子面上含笑：“比你的高一点。”
云虚子甩袖：“也只高一点儿。”
羽秋回到洞内，捻了另外一种灵果品尝，而后说道：“你们为何要把山洞打得这么高呢？飞来飞去不累吗？”
云虚子闻言叹息，华莲子也神色委顿，云虚子道：“还不是这该死的贼老天，把我们困在这里，生生世世都无法离开，我们把山洞建的高一点，也无非是想离天之极更高一些，方便参悟离开的秘密罢了。”
羽秋闻言暗道，天之外是宇宙啊，无边无际遥远的宇宙，你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的。但不知这修真界的物理规则是否和现代一样，也就没有说出口，只道：“那么参悟有结果了吗？”
“没有。”云虚子很是丧气：“哪里这么轻易，不过经常有某某修士参悟天地的流言，道是有什么什么突破了，但是真正拿出来辩论，却发现都是无稽之言，胡说八道！”
羽秋道：“既然无用，你们还这么努力地要参悟？”
云虚子道：“不过是寻一渺茫地期望罢了。每次看到那等胡说言语，虽然知道是假的，可是还是好高兴啊，好像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不再死寂了！”
羽秋受他感染，心情也有些低沉，不知要怎么安慰他，便道：“你说这天道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若是有情，刚刚你又骂它‘贼老天’，它应该都听到了，可能已经暗暗记下了。”
云虚子闻言心中一慌，‘啪’地一声坐到椅子上：“不……不会吧……”
羽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应该不会的。”
云虚子站起来，在山洞内走动：“喂，你别唬我。老婆子，你怎么不说话啊！”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过去，才发现华莲子端坐在一个蒲团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周凤翎大着胆子过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随后惊呼一声：“啊！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