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现在也仅仅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想要证实,就只能先抓到女涎再说。
如果说女涎纵火的背后是为了报仇,那么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应该都是有特别原因的,不可能只是白白的烧死那么多人而已。就像她杀钊二和偃伯一样,她设计了与当年她父母、同村人遇难一模一样的手法,来报复那些给村子带去灾难的人,那么死在大火里的人,和那件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涎,离开了偃伯家和钟离家,她还能去哪儿。”我问华娘。
“......”可华娘被我问住了。“我、我不知道,这我哪里知道啊,她能去哪儿,也不可能告诉我啊,难不成她跟我说了,等着我告诉你们,让你们抓她吗。”
“你就不知道她有没有要好的朋友,或者帮凶?她与谁关系不错,能够在谁的家里暂时躲避,你就一点也想不到吗?”
“......”华娘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女涎对我有防备,她知道我一直好奇她的事情,所以,她不会告诉我的。要说她最信任谁,我想肯定是那个一直给她出主意的公子了,是那个人告诉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做什么的,从她让钊二杀荣岑这件事来看,她对于那位公子的话,当真是言听计从。所以,如果说以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让我猜她最可能去投奔谁,我只能想到,那个人了。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他......”
那位公子,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他应该就是女涎最在意的人了。
“华娘,你知道偃伯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萧夫人您不是要问女涎的事情吗?怎么突然间就问起了偃伯夫人的事情,您这......”华娘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从闪躲的眼神中倒是让我确认,她对于先前发生在偃伯身边的这件命案,肯定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到了茧印,让我想起了先前我养病的时候,这城里发生的一件案子。虽然那件案子好像是解决的,但是我总觉得,自从那件案子以后,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都是那枚茧印引出来的。”可惜当时,我命悬一线,未能查到更多的线索。等我身体恢复了,他们也说是解决了,可到底是怎么一个解决方式,并没有谁和我们交代一句的。“根据今天,你同我说的这些,我有个推测,我说给你听听,哪里不对,你帮我指出来。”
回忆起茧印一案引出的所有线索,那个茧印的“出现”,瞬间将诸多年前,几个与茧印有关系的人全都引出来了,连昌和君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我一直都没有想到的是,偃伯和茧印居然也有着如此深刻的“回忆”。
现在连我都不得不怀疑,这个茧印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于世。
昌和君是曹君前一位夫人与曹君的叔父所生的儿子,他本来还应有个孪生兄弟,可是被曹君杀害了。而他的生母为了保护他,在被曹君折磨致死之前,把他偷偷送出了宫,交给了他的亲舅舅,也就是他生母的兄弟。昌和君幼时是在舅父的保护下长大的,对外他们声称昌和君的舅父就是他的父亲,但是曹君应该早已经察觉他的身份。昌和君的舅父一直想要找到茧印,帮助自己的姐姐报仇......毕竟当年,因为曹君的那前一位夫人与曹君的叔父有染,曹君在其生产之时故意让人拖延,耗得她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力,生生的把人的给拖死了。这个大仇,昌和君的舅父未能完成,又落在了昌和君身上。就像寻找茧印一样,昌和君的舅父曾经得到线索,说是一直在找的茧印竟然出现在了一座古墓里,墓主人是九黎之中黎破之后人,机缘巧合得到了茧印。昌和君的舅父便请了一伙山贼前去盗茧印,后来还引发了一场命案,就是我在村子里昏迷之后,破解的那件案子。
而黎破后人之墓,却是在钟离家的地盘上,那座古墓曾经无人察觉他的位置,直到昌和君的舅父请人去盗墓,意外的泄露了。但是在证实墓主人身份之前,村子里的人竟然相信,那座是蚩尤的墓。所以说起来,钟离家和茧印之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在古墓之前,便曾有人在城中大肆宣传挖到了茧印,曹宫来人要将茧印运送回去的时候,茧印却在属于钟离家的管辖范围之内丢失了,同样是这一枚丢失的茧印,把昌和君就引到这里来了。
而偃伯与茧印之间的关系,算下来......其实和昌和君舅父请人盗墓寻找茧印的时间差不多,不过偃伯比昌和君的舅父更狠。钊大的媳妇是从那个村子出来的,而村子里盛传有茧印,钊大的媳妇偶然间跟钊大和钊二就说了出来。钊大也是个没心没肺的,竟在偃伯家里把这件事当成了故事,讲给了老戌身边跟着的河已,还被偃伯听见了。那就应该是真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吧。偃伯向钊大询问了一些事情,当日并未有何反应,等他把这件事理清楚以后,他派人去灯油坊找钊大,想要具体商量此事。钊大不再,去的人带了钊二回来回话,说来也巧,钊二是个挑着担子走遍附近村子售卖灯油的人,偃伯和他说了此事以后,两个人竟一拍即合达成了条件。钊二去帮偃伯探路,事成之后偃伯会给他一大笔钱。而偃伯决定动手之前,因为自己势单力薄,还特意的去联系了其他的人一起,他让钊二先把毒下在村民喝水的井里,等到所有人都中毒,失去了抵抗,偃伯就大剌剌的带着人进到村子里,逐一审问。
只不过,当时偃伯也没有问出个所以来,否则现如今茧印便应该在他手里了,他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还在苦苦寻找茧印的下落。
偃伯一行人,在村子里行尽极恶之事,最后一把火,自以为便毁掉了一切罪证。却不知道他当年从村子里带走的女孩,会在十几年后逐一向他们讨还这笔孽债......
“孽债。”我突然睁大了眼睛,“轮回......我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了。”
当年在大火里丧生的,是女涎的亲人,不是女涎自己。
所以女涎的报仇,烧死的也不是当年那些人,而是他们的至亲,女涎要那些人感受一下自己感受过的,所以,她的目标是......
“浣娘的生母,是女涎的乳母,也就是当年那个因为说错了话,可能被偃伯灭口的人。既然女涎的生母并不是什么这府上的使女,那也就不存在浣娘是因为长得像女涎的生母,而受到偃伯的青睐,被抬做了妾侍。女涎自小就知道她的身世,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使女生的女儿,那么值钱她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