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公感觉肾很疼,因为他肾上腺素很高,分泌出了太多激素,在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大脑和神经——为什么在知道真相后,自己会感到全身都疼呢?
石太公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然后陷灭,碾碎,仿佛那根香烟就是平安的替身。
平安乖乖闭嘴,不敢再喷口水了,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所以他迅速的坐好,眨眼睛睛的望着石太公,不再是捣蛋的那种,而是一种期盼的目光。
因为他已经在不动声色中摸清楚了石太公和陈玄公的心思,自己这条小命是无忧了,不再是命不由己,这就足够。
眼前的两位太公人物显然需要喘口气,自己心中哪怕有再多修炼上的疑问,也得循序渐进不是,毕竟自己才呛了他们一番,再惹恼他们,把自己吊起来狠抽一顿怎么弄?
识时务者为俊杰才是生存之道。
“巫婆婆的巫灵液是你抢的吧?”石太公平稳了一下心境,似乎抽不习惯香烟,重新找了一杆烟枪点上,恢复了淡定从容神态。
他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你小胆大包天了,刚踏上修仙,就敢干夺人灵物的事情,还特么没长眼的一巴掌拍在老虎的屁股上,没挂掉也算你祖宗显灵。
不过石太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不用再纠结拿平安怎么样了,只要他不是其他修士派来窥视这上古封镇之地,其它的于他而言都是毛毛雨。
甚至石太公反而很欣慰,毕竟能看到自己身边孩子堆里,多了一个修仙小子,也是一挺高兴的事情。
还有这些年自己为了找传人的事情,他是一天愁一天,连镇上5岁以上的小孩都拉来练,硬是没找到一个拥有修仙资质的。
现在终于出现一个,而且自学成才,虽然过程很奇葩,但却是实打实的筑基期修为。
他唯一感到头疼的事情,便是平安筑基的方式有点另类,与如今修士界众多的筑基都不一样。从他观神图,凝神铸魂,于鼻前三寸筑道窍的步骤来法,很像是上古炼气士的三花聚顶之法。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修士界从不缺剑走偏锋的异类。
何况平安还小,慢慢的调教一番,终究能调教回来。
所以,石太公此刻的心情是不错的,十分的放松,这才打趣平安一句。
陈玄公一看到平安哭丧着的脸,他抓住机会落井下石问道:“小平安,被老巫婆追杀的感觉肯定很刺激?聊聊,有何感想?”
一提到这事,平安心里当即涌起满满的泪伤,他一个最多是爱爬寡妇墙,没事坑坑人的普通少年,什么时候体验过被人千方百计的算计追杀过,面对巫婆婆这位大boos平安终究没底气,很胆寒。
关键是这位大boos似乎没死,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是我抢的没错,可太公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全是我脑袋里那只神鸟闯的祸,也不知道为啥,它居然喜欢干抢劫这事。”
说着,平安捂脸,真是家门不幸,感觉小葫芦的无耻程度,简直可以和平忠井有得一拼。
然后,平安飞快的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般,各种细节都不放过,并附带上自己郁闷的心情和蛋疼的感受。
于是陈玄公和石太公脑海里就浮现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
那一夜,平安站在自己家房顶上看星星,正看着有感时,听到了巫寨欢歌跳舞,忍不住便向那里瞅了一眼,然后看到巫婆婆在生祭活人炼巫灵液。
再然后,巫灵液炼制成功,灵气四溢,被平安脑袋里的那只鸟给发现,于是鸟起了贪念,主动的从平安识海中跑出来干了一票无本的买卖。
在抢走巫灵液情况下,顺便抽空摧毁了巫寨用于布置阵法的法宝。
于是巫婆婆暴怒,欲屠整个洗马镇,而接下来事情就顺理成章,自己和石太公再加上观音洞那老妖婆,便把发疯中的巫婆婆嫩了一遍。
顺便还帮平安背了一口黑锅,让巫婆婆误认这小子是他们收下的传位人。
石太公也恍然大悟明白,为毛昨夜刚打发巫捷走,今天巫婆婆就亲自动手,原因竟出自这里。
石太公也不得不感叹平安那运气真逆天了。
可为什么在知道前因后果后,自己总有种很怪怪的感觉?
陈玄公狂咽了几口口水,有些艰难问道:“你是说,你啥也没干,就这么看着看着就把老巫婆呕心沥血近百年的巫灵液看到手了?”
“可以这么说。”平安弱弱的回答道,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为毛自己收入记录里又多了近1000点的戾气值呢?
莫非抢劫这事情,也一是件挺遭人羡慕的事?
而被人追杀,会遭人嫉妒?
不该啊,自己可是九死一生,两次命悬一线,最后弄得全身伤痕累累,就差丹田破碎了。
想到这里,平安就感全身都疼,很肉疼,尤其是看到自己识海中那只本该是凤凰一般神伟的鸟儿,为啥一下变成了一头乌鸦?
“就这么说?”陈玄公咬牙切齿。这一下,他就不是羡慕嫉妒,他分明是恨老天爷不公,他恨得膝盖再次发软,特么想跪地大哭。
石太公是能理解陈玄公此刻心里的感受,想想也是,自己的灵宝可是他费了不少的心血炼制成。这中间,生怕炼器材料差了,传程去万米深海寻矿,于古迹中淘宝,还和一头强大的凶兽大干一场。
最终费尽千辛万苦灵宝初成,还得小心翼翼每日以灵力呵护着,比伺候大爷还大爷。
可平安的宝贝呢,不仅不需要他伺候,反过来伺候他。帮他吸收灵气,转为灵力,帮他打通经脉穴位,帮他开辟丹田,助他修仙不说,看到他修炼资源不够,瞅准机会,就狠狠的抢了巫婆婆一把。
尼玛,世界上有这么修仙的吗?
这事要传出去,天下间那些个道友啊仙子啊,肯定会跌碎下巴的。
石太公悄悄将烟袋锅子放一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捏碎一根。
“石头,借你道场用一下。”陈玄公扔下这句话,甩头往三王庙后面的山林里走。
“太公,玄公这是去干嘛?撒尿吗?”平安莫名其妙,话说得好好的,为啥甩脸走人?
石太公正抚着长须,一听这话,他手一颤,直接扯下一把胡须。
“哦!”平安瞧了,都挺为他肉疼——然后,平安耳朵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整座三王庙都颤动起来,接着陈玄公发出一声嘶烈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