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掌勺大厨
作者:漠瑾汐      更新:2019-11-22 19:31      字数:3343

想起刚才我俩大眼瞪小眼,我腆着脸满心期待地问苏半夏月薪有多少时,这厮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咳,我实习。”“然后呢?”“没有工资,只有补贴。”丧失斗志的我又重新昂起头来,兴致勃勃地问:“多少?”苏半夏颤巍巍:“一千。”我说少爷啊,这年头一千块钱一个月你是怎么和daniel这只大胃王一起活过来的?难不成跟它一道吃狗粮?啊不对,狗粮可贵可贵了吧。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反正我拿出一幅女主人的模样划拉着笔记本算账,最后对坐在那儿逗狗的苏半夏横眼睛竖眉毛:“鉴于是你到我家睡我没有锁门导致的引贼入室,所以在我没恢复工作找到房子之前,在我借住在这里的呃,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里,我们的钱统统由我来分配,你有意见吗?”“没有。”

“那好,首先是它。”我把笔尖对准向着苏半夏撒欢的daniel,它见我盯着它看,特狗腿地冲我直摇尾巴,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克扣粮食了。“一个月狗粮要多少钱?”我问。苏半夏揪了揪daniel的耳朵,它发出唔唔的声音,很舒服的样子。“不知道daniel从前的主人是怎么养它的,反正自从它来这里之后,就没见过狗粮长什么样。”“啥?”“那天带它回来的时候看它饿了,我就随便拿了点东西给它吃,后来每次我吃饭的时候它就跟过来,所以可还是活蹦乱跳健康的要死,也没见比别人家的少条腿。”我抽了抽嘴角,手中的笔差点掉地上,心想它要是被你喂的少条腿了那还得了。于是我们接着算账,算来算去到最后够是够用了,但是这生活拮据的呀。首先,娱乐消费什么的是想都不要想了,上外头大吃一顿也基本没可能,好在苏半夏的房子是买下来的,不需要交房租,不然我们的日子,还真过不下去。我叹气,觉得人有时候就是爱犯贱,江槐条件这么好的来追我我不干,非要跟苏半夏在一起过贫苦日子,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贫贱夫妻,苦命鸳鸯。呃,不过夫妻什么的,好像还远了点儿。身边的安安分分坐着的苏半夏忽然起身,走到房间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出来的时候手里有一张信用卡,搁在茶几上,啪嗒一声。

“不够的话从这里取就好,不用委屈自己。”他说。我的眼睛开始冒桃心,美滋滋地接过,头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贪财的小人,我抬起头问:“你爸妈给你的娶老婆本?”“不是。”他摇头。“是奖学金和我自己赚的钱。”我若有所思地点头,当时想的是里面无非就是苏半夏勤工俭学赚来的万儿八千的,所以收是收下了,但也一直没动,毕竟我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能再乱用他的钱了呀,多不道德。但当我知道里头的数额的时候,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吼一句“你早说啊。“咳,此事延后再议,总之最近我的日子过得很悲催,没有手机,没有新衣服新鞋子,没有化妆品,甚至在一个星期后挂失的信用卡办好时满心欢喜地想要去提款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钱已经被洗劫一空了,真是没地儿哭去。苏半夏问我设的是什么密码,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家给破解了,我说太复杂的密码我搞不清楚,就设了个112233,他赏我一个白眼,说还不如123456呢。

可奇怪的是,这般按说是穷困潦倒的生活我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穷吗穷吗?我们很穷吗?难道窝在别墅里吃着满汉全席就是富有?反正我是挺自得其乐的,闲来无事去医院探探班看望看望江槐,偶尔也会去外贸公司接个单翻译来赚点外快,然后每天晚上做好晚饭等着风尘仆仆的苏半夏下班回来,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其实最好的爱情,无非是几十年云淡风轻地在一起。然后,转眼到了冬天。上一个冬天是孤身一人在寝室里过的;上一个冬天分别了三年的纪清找到了我;上一个冬天我认识了不知道现状如何的夏澄泓并答应陪他演一场戏上一个冬天是那样的寒冷与寂寞,而这一个冬天却完全不一样。自从我搬来苏半夏家后,他就把原先的书房整理了出来,书桌也撤掉了,换了张床,然后自个儿搬着枕头被子移居到书房里,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我住。当时我是坚决反对这个提议的,不全是因为我很猥琐地想要和他睡一张床,更是因为让工作这么辛苦的他睡小房间而我这个游手好闲的人睡大床,于心不安。但是苏半夏却说:“卿辰,记着,是我养你。”他说:“即使现在我给不了你什么,但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一定会觉得荒谬而惺惺作态,但他说出口就不一样,因为苏半夏从来不是一个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的人,他能这么说,那么他的心里,也必定是这么想的。

于是拗不过他的我顺理成章地睡到了主卧,然后在头一天夜里为了那两句话很丢人地哭得一发不可收拾。b市的冬天不像g城这么冷,必须要打暖气才能生存,但今年,似乎是比往年更寒冷些。为了省电费我没舍得开空调,在一天夜里被冻醒之后,迷糊着翻了个身,床上空空的,更显清冷,然后我就脑袋发抽地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到底想通了什么,抱着枕头就冲进了书房,哧溜一下钻进苏半夏的被窝里,暖洋洋的,很舒服。这人一睡着就像头猪似的,难怪家里进小偷也听不见,本来我还想趁着夜晚的意境跟他谈谈心什么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可我还是很乐观地抱住苏半夏的一条手臂,头枕在他的肩窝里,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醒来时避免不了的尴尬,我睁眼的时候,苏半夏已经接近着床头坐了起来,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瞄他一眼后,我重新闭上眼装睡,没想到被他给发现了,瞅着我很严肃地问:“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我嫌冷,懒得坐起来,窝在被子里答道:“一个人睡太冷。”“房间里有空调的。”“不是得省吃俭用么。”

“可是”“哎呀别可是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一个男人怎么婆婆妈妈。“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难不成你还能化身为狼吃了我?纪清给你下药你都没反”话说到一半,那个“应”字被我生生憋了回去,因为苏半夏的脸已经跟煮熟的龙虾似的,红彤彤的真好看。真有反应了啊我轻咳一声,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很不要脸,凑上去问:“可我听说你们学医的对异性的身体都没什么兴趣的呀,难道不是吗?”苏半夏向下滑进被子里,拿棉被捂住了脸,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黑发,闷闷地说:“不是。”片刻又补充道。“起码我不是。”我忍不住噗嗤笑了,这年头,如此纯良的小少年上哪儿找去呀。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干脆来一句“妞儿你就跟着爷我吧”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催命似的响了起来。苏半夏没动,我也没动。我在被子里踹他一脚:“去接呀。”他把腿蜷起来:“你去。”“我不高兴,太冷。”“那我也不高兴,让它响好了。”苏先生,你幼不幼稚。我不理会这个幼稚病不定时发作的病人,裹上外套缩成一团小跑着到客厅拿起了电话,一声“喂”还未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老头子的咆哮。“苏半夏你是猪吗,这都几点了你还准不准备来上班了啊!你大学不想毕业了是不是?要不要我拿着手术刀冲到你家划拉你两下叫你起床啊!啊?”

我一听这绝对是李彦的口吻,只有他说话才那么冲,本来嘛,你喜欢的人被别人莫名其妙地骂成猪,那人还表示准备伤害这只猪,换谁都不爽好吧,但我这个欺软怕硬的却被吼得直哆嗦,诺诺地来了一句“李医生我不是苏半夏呀。”电话那边“咦”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点都没低下去的分贝:“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辰吧,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说宣珂这么漂亮的姑娘倒贴他他怎么不要呢,原来是还惦记着你!“你一回来苏半夏就神魂颠倒的,还为你请了那么多天的假,现在可好了,连上班都忘记了!我说你们小年轻啊,每天晚上搞那么累干什么,差不多么好了呀!”

李彦还在那里臆想,我却听不下去了,正想打断,后头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过听筒,嗯嗯唔唔地应付了几句,骂骂咧咧声终于停止,电话被咔嚓挂了。苏半夏舒了口气,脸色依旧红扑扑的,也不看我一眼,打着哈欠走进了卫生间,我也进房间换衣服,因为时下已接近中午的缘故,我又犯懒不想买菜烧饭,所以决定去医院蹭一顿,可此时的我尚且不知,医院这个救人治病的地方,今日却将上演一场血雨腥风。要是早知道了,骂死我我也不让苏半夏踏出家门一步。反正已经快迟到了,干脆就迟到到底,因此我坚持着我的省钱大计,把苏半夏拽上了公车。原本以为这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当事人会满心急切地反对坐公车这个提议,但事实上他却是一声不吭地一手拉住吊环,一手很自然地牵住我的手。车里人太多了,我也没怎么留意我俩暧昧地握在一起的双手,只是觉得苏半夏这样有点严肃,严肃地我有点害怕,于是踮起脚戳戳他的脸。“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