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声无息地下来!
她的一生……
她也曾想要美好!
生活却总是给她不想要的!
在其他的小孩还在父母跟前撒娇的时候,她们几个姐妹就要砍柴,就要喂猪了……
在大家都可以上学的时候,她和她的姐妹就被父亲赶出去打工了……
年幼打工在外,受尽欺凌。
伤疤一层又一层,厚厚的。
结疤脱落,再撕裂,再结疤脱落,又有新的伤疤……
周而复始!
都麻木了!
也渐渐地变成了被欺负人的模样!
她被人欺负,她也欺负别人!
别人欺骗她,她欺骗别人!
这就成了一个惯性!
来来回回的生活,都感觉麻木了!
快三十了,自己抛弃过别人无数回,也被别人抛弃过无数回,现在,也不能生儿育女了!
也没有男人要她了……
或者有要的,不过,这只是生理上的需求,哪儿是真的对她好的?
就像欧阳轩对钱浅那样的?!
这样的,就算是亲哥,钱兰清觉得,她也会认了!
钱兰清挂了电话,对着手机。
好吧!她是真的伤心了!
想起自己的人生,想着,面对着手机,却是不会打字……
想着,被前前夫和前夫抛弃的时候,都是因为她不认识字,她辛辛苦苦打工攒下来的钱,都被他吞了……
离婚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拿到!
就因为不认识字,她出去打工,都找不到好工作,除了替别人洗碗洗菜外,当个端菜的服务员都记不下来客人的点单……
所有的心酸和不愉快,就这样涌上心头。
钱兰清无声地哭泣。
而且越哭越大。
渐渐地,在客厅和厨房里打砸的,听到了这边的声音。
“谁?”
一声叫。
钱兰清此时想止住哭声,却是已经来不及,她慌慌张张地擦眼泪,门“砰”一声,被踢开。
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黄发少年,提着一把一米长的水果刀,站在钱兰清的面前。
“不,救命啊!”钱兰清大叫。
这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还没有出来,钱兰清就觉得,她握着的手机“叮咚”一声,上面的字眼是——沉住气!保住命!
钱兰清不会写字和打字,但是,认识字,还是能认识几个的!
读过一年级,她姐姐也教过她一些!
这位“黄发”面目狰狞地举起一米长的水果刀,钱兰清手一抖,腿一软,手机“啪”一声掉落。
“你!”
黄发“瞪”钱兰清。
钱兰清惊颤颤地望向地上,她的手机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这都成了渣渣了,她……
那可是她姐前年花了好几千买的!
她一直都很宝贝,就是没有钱充话费,她都把这手机挂在胸前戴着……
现在……
她姐的好几千块钱啊!
钱兰秀其实,也很不容易!
虽然,她读书好,出了名校,工作也都找的不错!
但是,她负担大。
一家子的人都指望着她呢!
她们的爸钱小汪,现在已经不出去做事了,就在家里躺着让她们姐妹养。
说,都没有儿子,他还出去做什么?家产留给谁?
她们的妈妈高翠花,因为长年累月的辛苦操劳,已经早早就得了慢性腰肢劳损。
或者叫“腰背肌筋膜炎”。
虽然在家还种地打麦,但是,已经需要吃药了!
四个姐妹。
钱兰秀读书出来,钱兰紫和钱兰红都早早嫁人,家庭一般,又都有好几个孩子。
钱兰秀都觉得,自己没有钱填补一下那两个妹妹,也算是对不起她们曾经打工,暗暗地寄钱,支持她上学。
钱兰清一直没有嫁掉,或者,嫁了又离,离了又嫁。
没钱没有孩子,还没有工作!
钱兰清是钱兰秀负担,她们家老爸吃喝是钱兰秀填补,她母亲需要看病和买药也要依靠钱兰秀……
钱兰清有时候,也想着,她能帮上一些忙……
但是,更多的时候,自己还需要其他姐妹帮忙……
现在面对歹徒的时候,她想到的居然是,假如现在她就死了……
那她妈妈怎么办?
一点儿也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都年纪那么大了,还整天劳作,为她担心。
担心她嫁不出去,担心她不会生孩子,以后,老了没有孩子养着,怎办?
想着她爸,那样的一个人!
难道她们姐妹就不是她的孩子吗?
难道男孩子就那么重要?
她们几个姐妹,小时候,哪个比同村的小男孩干的少?!
她们是女孩子,却是做的比他们都多!
还那么小就出去打工了,早早就给家里赚钱!
她们怎么比他们差了?
她大姐都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学校,还出国了!
当时,村上的钱致远叔叔,都没有她姐姐能耐大!
怎么就觉得,她们几个姐妹给他丢脸了?!
好吧!要说给他丢脸,大约也就是自己了!
小时候不懂事,没有学好!
被人欺负了不知道……
跟错人,爱错了人……
然后……
好吧!受尽委屈和屈辱之后,成了现在的模样。
人人嫌弃,她都能感受到钱浅看不起她,她也能感受到,欧阳轩也看不起她……
还有,她走出去都是给姐姐丢脸的!
那么,假如现在,她死了,是不是对谁都好?
爸爸再也不用一天到晚说着,她们给他丢脸!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嫁不出,担心她老了没有孩子,没有人养老送终……
钱兰紫和钱兰红也可以放心了!
不用老想着,她还没有嫁,去哪儿给她找个好婆家……
钱兰清越想越多,越多越想哭。
结果,她就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站在她面前的黄头发的男子皱皱眉。
“喂,我都还没有砍你呢?你哭什么?”
结果,钱兰清哭的更加厉害了!
“黄毛,把人给我拖过来!”那边沙发上的人,叫道。
“是,老大!”这位被叫黄毛的应一声,直接一把揪住钱兰清的头发往外拖。
钱兰清除了哭,也只剩下哭了。
黄毛把人往司马华的面前一扔,问道:“老大,这个女人那么恬臊,要不要砍了她?”
司马华微微低头,瞧着仰面躺在地上,姿态不雅,哭的很惨模样的钱兰清。
“你对她做什么了?”司马华问。
嗯,带着网帽,在沙发上的“老大”,是司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