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们给什么啊?要排骨面,他们还以为我是孩子不懂排骨是什么,给放一块肥肉呢!这样欺骗商家的店家就该以一罚三!”钱浅拉着母亲的手,仰头对着钱致远道。
“以一罚三,所以,咱们三个人都不用给钱?”苏凝都要笑了。
“是啊,是啊!妈妈说的对,就是这个理儿!”
“你呀!顽皮!”苏凝说着,蹲下身子刮了一下钱浅的小鼻梁。
钱浅吸了吸鼻子,然后道:“哪儿是顽皮,我是最讲理了,是那家越吃越有味的面馆是黑店!”
“黑店?不至于吧?”钱致远想了想,道,“他只是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他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居然让一个小孩出来冒充店主!”
钱致远说完还摇了摇头。
钱浅笑呵呵。
明天的报纸应该会说明一切!
钱致远原本想回去给面钱的,说,这排骨虽然不是排骨,那海鲜听着好像也不新鲜,但是,咱们现在还没有肚子疼,那肥肉也给我吃了,是吧?
“说没有肚子疼也太早了吧?”苏凝按按肚子道,“过了今晚再看看,肚子疼了,咱们就过来,假如记者还在的话,咱们也露露脸,不能说,一个小孩出来,咱们就不报工商局了!”
钱浅觉得,她妈妈说的很有理儿。
司马越出来说,自己是店主,人家就该看在孩子的面上,不投诉?!
像司马越这种从小就坏的,就该教育!
从小教育做人!
“你说,今个儿突然冒出记者,他们这是要采访什么啊?”
钱致远想着,前面他们原本想投诉那家店家的,最后竟然突然有记者,有摄像机了。
这是搞什么啊?!
他都一脸懵呢。
苏凝也是。
“我都没有搞懂呢!不过,天黑了,咱们都在哪儿也不是事儿!”
说到天黑,便想着,他们这一趟来,原本就是想去她母亲家的了。
这……天都黑了……
“咱们去外婆家吧!”去拉着苏凝的手,撒娇地道,“妈妈,咱们这是去外婆家的吧?”
“去去!”钱致远道。
这天黑了,就是被岳父骂,被岳父看不起给赶出来,天色黑,也没有人能看的见他羞愧的脸红……
钱致远觉得,还真的现在是时候呢!
苏凝呢?低着头。
她想着过来的时候,找人打听她母亲的近况,那人说,她母亲最近都往医院跑!
大约是天冷感冒了!
母亲只要一感冒,没有个一个星期半个月都好不了。
所以,她在家的平日里,都很关注天气预报。
她出门的时候,打电话的第一句,也是让她母亲不要着凉!
她母亲总是忙着家务,操心她和她爸,把自个儿给忘了……
但是,这几年了……她都没有对她母亲说——天凉了要多加衣裳!
所以,入冬了,她母亲生病了?!
苏凝很难过!
也觉得自己很不应该!
苏瑞的家在a市的锦虹区。
现在的锦虹区还不是以后的锦虹街。
后来这锦虹街成为a市最出名,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这里的店铺和房子都贼贵。
钱浅记得,外婆卖了房子是为了给母亲治病。
那个时候,房子卖的早,也没有值那么多钱……
不过,总归也是蛮贵就是了!
但是,她母亲要治疗的医药费更贵……
外婆和外公就是在后来,也没有说起过,他们卖房子给女儿看病的事儿。
当然,也没有在后来,坦言,治疗他们女儿的时候,花费多少心血,多么的辛苦……
这就是父母!
最好的父母!
不求回报,只求付出!
钱浅有些期待等会儿见到外婆和外公了。
苏凝却是拉着钱致远悄悄说话了。
“等会儿,咱们去敲门,假如我爸轰咱们,咱们就走,把女儿给留下!”苏凝小声地道。
“为什么啊?你爸不见咱们,咱们知道你妈的感冒是不是好了,然后,带着孩子走就是了!现在,他们不认,咱们先回家,下一趟再来就是了!”
钱致远觉得,这教授和师娘不见他,他们也没有必要死皮赖脸在这儿。
因为,现在他和教授的差距显而易见。
那么,还会让教授和师娘以为他是要来巴结,是在外混不下去,来讨好处的!
那样,钱致远是无法接受的!
他的自尊是不予许的,他骄傲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凝摁住钱致远的肩膀,道。
“我就只是想见见我妈!这不,我爸肯定不让我进去的!他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见我妈?我怎么知道我妈感冒好了没有啊?”苏凝叹一声,道。
钱致远的骄傲和自尊,苏凝知道。
只是,这会来了,她是一定要进去见见她母亲的。
苏凝来到那间熟悉的大门前,便上前去敲门了。
现在的锦虹区,还是一个没有规范的住宅小区。
苏凝家就临着路面的一座三层楼小洋房。
小洋房的二楼和一楼都亮着灯。
在现在的时候,这两间三层楼的小洋房算是很富有的了。
这个时候,苏瑞家还是有钱的,后来的窘迫,还真的是因为她母亲病了……
苏瑞富裕,又有文化,还是教授级别的!
一个女儿,非要嫁给山沟沟里的小子……
苏凝上前敲门。
一会儿,就响起宏亮的声音。
“谁啊?”
“我!”苏凝短促地应一声。
门“呀”一声打开。
钱浅看到了一位国字脸,长相威严,双眸灼灼的四十多岁的男子。
她前世见到外公的时候,已经是很消瘦了!
一点也没有的魁梧!
钱致远一手牵着钱浅,一手握着苏凝。
苏凝捏着被钱致远握着的手,另一手拿着装衣服的包包。
苏瑞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门外三个人。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年轻男子还长得人模狗样儿,他的那个女儿却是单薄消瘦了不少。
还有一个小孩,瞧着娇俏俏的,在门口的路灯下,大眼睛跟黑葡萄一样眨动,也不知道像谁。
“外公!”钱浅甜甜地叫一声。
苏瑞就瞄一眼,苏凝含在口中的“爸”还没有叫出口,钱致远也踌躇着,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
“砰”一声,苏瑞把大门立马给关上。
大门关上的时候,里面传来咳嗽声,以及问话声——
“苏瑞,谁来咱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