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想法自然不会说出来,先前的念头一闪也就不在了,安行远不相信涟漪会那样没有底线,而且非溟后面的话也提到魔尊这两个字,从这一点来看就可能是涟漪。
魔尊就有意思了,能够被非溟察觉,这样也能够说通,不过还是吓了安行远一跳,对方是否发现的是自己的魇魔气机。
自己是魇魔十二,在他人看来也是三位的魔尊。
举起大酒坛灌了几口酒,借助这个动作掩饰了刚才的情绪变化,扣心环使劲的给了自己几下,安行远才语气正常的问了一句。
“师兄应该是感觉错了吧,哪有两种气味,再说了,咱就算真的对某个魔尊遇上了,对方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就算是看了,也会顺手一巴掌拍死我。”
非溟听了这句话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又嗅了嗅,甚至还直接用法力探查,这一次没有再发现其他的道韵遗留。
“也是啊,魔尊怎么会看我一眼呢?她就像九天上的仙神般淡看人间,傲视万古,我在她眼中恐怕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就算我死在她手上,她也不会记着还有这件事情。”
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坛酒,然后说出一大段话来,安行远听得有点傻眼,这非溟师兄闷骚的还是单相思。
更可怕的是说着死在她手上也不会被记住的事情,将对方拔高到难以想象的程度,连九天仙神,傲视万古的话都冒出来了。
可是对方是魔,是魇魔尊者,而火神宫和魇魔尊者之间脑浆子都已经打出来了。
非溟刚才感受到的道韵遗留说不定就是因为对方单相思过度出现了幻觉,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感受到了安行远的欲魂。
不过还真是厉害,身为火神宫弟子居然还有这样的秘密,安行远真是大开眼界,心中的求知欲熊熊燃烧。
饲魔岛的魇魔尊者大多数都不在这里,安行远知道其中有女性,不过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
“非溟师兄,你说的魔尊是哪一位?这里正好有酒,不如说说你和那位魔尊的故事?”
酒坛子放在地上,非溟叹了一口气,他以往的潇洒全然不在,只留下颓废。
“师弟哟,如果真的有故事就好了,我就只见过她一次。”
听了这句话的安行远一脸不可思议,居然还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一眼就单相思,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肯定长的非常美。
“师兄,那位魔尊很美吗?”
很自然的问了一句,毕竟喝着酒,虽然两人不可能喝醉,但也放的更开。
“嗯,很美,我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非溟一脸花痴,然后接着说道“那时我刚成为金丹,我与几位元神师兄前往东边水域围杀一只毒蛟,对方也是元神,就在我们阵法布置完成,就要成功的时候魔尊就出现了。
她出现的时候在好几里之外,我看到她的时候就呆住了,觉得这辈子能见到她,立刻死掉都值得了。
下一瞬的时候她就来到了阵法中央,同时我和我的师兄们就变成了一团团血雾,当场就死了。
直到现在,我都还忘不了第二眼看到她时,她嘴角的笑容,我知道,她是在对我们这些火神宫弟子的嘲笑。”
很狗血的一段话让安行远惊愕的差点一口吃掉大酒坛子,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点,以安行远的认知来想,难道这个非溟师兄不应该恨对方吗?
“师兄,你是不是中邪了?另外你说你变成一团血雾,也就是死了,现在怎么还活着?”
这是最明显的破绽,安行远不由的问了一句。
“我也是有些手段的,当时虽然变成了一团血雾,但她根本不在乎我们,也就没有过多的清理,我由此能够重生,再度活了过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被丢到这里,就是因为当时所有同门都死了,我却一个人活着,还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纵然三位真人和很多人相信我不可能背叛宗门,可是有些人抓到这个机会,怎么会让我好过,于是三位真人也不得不让我来到拓花城。
呵,其实我真的想背叛宗门,做她手下的一只小魔也值得啊。
可惜就算我真的成为一只她手下的小魔,她大概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病了,病了,安行远感觉面前原本看起来很正常的非溟居然如此的病态,甚至是不可理喻。
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安行远的看法,当时三位真人就该把他烧死。
不过仔细想一想,自己虽然是魇魔尊者,却想着搞死魇魔尊者们,这大概也算背叛自己的阵营,虽然成为魇魔尊者不是自己的选择。
除了这些以外,安行远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往后杀人,不管是对方多么的平凡普通,自己也要让对方尸骨无存,神魂俱灭才能收手,不然对方说不定就复活了。
找不到什么话回答,安行远只能憋出一句“师兄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又喝完一坛酒的非溟看着安行远,然后自嘲一笑,回答道“师弟想的是什么我也明白的,我这种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头脑出了问题,居然如此的奇怪。
可是啊,你刚才也说了,修炼是为了让自己舒心一点,让自己舒心不就是满足自己的吗?难道我这不是正在做?”
安行远一摊手,呵呵笑了两声,面前的非溟拥有的手段也许很不错,但安行远也不怕他,自然也不用太顾忌他的感受。
“师兄你真的过得舒心?就是抱着酒使劲灌的舒心?
还有一点,你顾着喝酒还有时间修炼吗?如果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你现在应该放下一切努力修炼,实力强了,将来才有机会,纵然依然与她为敌,她也会多看你几眼,会高看你几眼,你说对不对呢?
至于背叛宗门的话,师兄还是不要再说了,我能够理解师兄的用情至深,但这不是理由,别人也不会听,若是传到了三位真人的耳中,师兄必死无疑。
拓花城本就不是善地,很容易勾起心中的心魔,我看师兄之所以如此也是常年待在这里的缘故。
也许师兄当初根本就不是倾慕那位魔尊,完全是恐惧对方,被发配到拓花城之后又被勾起了心魔,为了减轻恐惧而让心念走入了歧途,自我暗示以往的恐惧是对魔尊的倾慕,所以师兄好自为之。”
安行远的话让非溟脸一阵白一阵青,他极其的惶恐,长久裹在外表的壳子是潇洒自在,实际上他脆弱的可怜。
这些道理他自己也明白,但心思进了牛角尖,没有他人的提醒是没办法走出来的,在拓花城中也没有人能够提醒他,甚至连靠近都不可能。
或许是因为安行远本身的魇魔尊者道韵被他察觉,他反而生出些好感,才敢将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底蕴太强,心魔早就将他彻底吞噬,根本无法维持表面的光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