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易一听,立时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金世伯到底是生意人啊,您这主意真是太好了。这么做,咱们既解决了问题,还不吃亏。要不,待会儿等大家来了,就将您这个方案直接交给大家讨论吧。您看如何?”
“别,别说是我提出来的,否则必定会有不少人反对的。”金至诚笑着摆了摆手,说。
听他这样讲,常不易觉得奇怪,便向他问道:“这我就有些不懂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因为方案是您提出来的,别人就一定会反对呢?”
金至诚笑了一下,解释道:“原因嘛,就在于‘派系’两个字。因为我与那些人不是一派的,他们便为反对而反对。凡是我说的话,必定会拼命反对。因此,你若希望我方才所说的方案能够通过,最好就说它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胡旭刚也从旁说道:“殿下,金壕侠说得没错。您若想此次议政能够快一些取得成果,那便不要说方才金壕侠所说的那个方案是他想出来的,而且在议政的过程中,最好也不要表现出乐于听取他的建议的倾向,以免让别人觉得你和他走得近,从而认为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那样的话,他们也会反对您提出的方案的。倘若您因此同他们发生争吵,那么这次议政会议将会变成吵架会议。您想想,一旦成了吵架会议,那这次会议能够得出什么成果来可就难了。”
常不易听后,不由地挠了挠头,说:“想不到朝中的议政会议竟然是这个样子。看来,要将这次会议开好,还真有点难度啊。”
“唉,你刚来京师,且刚入朝堂,自然对于朝中的情况不太了解。朝中的诸位大臣,现如今大体分为三派。一派,是拥护横王的。他们以钱一川为首,凡事都唯横王马首是瞻。另一派,是拥护太子的。以太子的舅舅苏明睿为首。时时处处以太子的利益为先。最后一派,就是我和沈如龙,胡大人这样的,不跟他们掺和,只听圣上的。”听他这样说,金至诚叹了口气,向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常不易一听,顿时觉得头大。他不禁感叹说:“这么复杂的吗?早知道就不接这个差事了。看来,这次又上了父皇的当了。”
“哈哈,殿下,世上还有能让你发愁的事儿吗?要我说,以你的智慧,应付这样的局面绰绰有余,不费什么劲儿的。”胡旭刚同他玩笑说。
常不易笑笑说:“胡大人,快别这样说。别的事情我都能应付,唯独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对我来说,实在是不怎么擅长。”
“那殿下就不去管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好了,尽管拿出王者风范来,以威权压制他们,要他们在你面前不敢造次。那样,他们当着你的面就不会作妖,只会做事了。”金至诚向他建议道。
“是的,圣上便是这么做的。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朝中派系之间互相争斗不休,但整个政局却是一直保持着大体上的稳定。如今圣上有意要你主政,你不如就效仿他,也以威权压制派系,令整个朝局不至于失控好了。”胡旭刚也建议说。
常不易想了想,说:“两位说得诚然不错,但威权这东西可不是一天就能建立起来的。我才刚刚上位,只怕是即便我想以威权压制他们,也做不到啊。”
“殿下,你若觉得自己的威权不够,可以从圣上那儿借嘛。”胡旭刚出主意道。
“借?如何借?”常不易问道。
胡旭刚大概是觉得自己不方便说,便冲金至诚挤了挤眼睛,要他来说。
金至诚便微微一笑,说:“很简单。如今圣上的威权仍在,只是人在病中,不能亲自处理朝政罢了。因此,你这位协理大臣,圣上以隐晦的方式指定的摄政王,在处置什么事情时,完全可以说这是圣上的旨意。这样的话,别人自然就没人敢不听了。”
常不易总算听明白了,所谓的“借皇帝的权威”,其实就是扯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
他便笑着对胡旭刚和金至诚说:“我明白了,你们这就是要我假传圣旨啊。”
“呵呵,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我们两个可没说。”胡旭刚马上说。
“如果圣上替你兜底,那你便称不上是假传圣旨啦。而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圣上肯定是会替你兜底的。因此,有些话你只管放心地说,有些事情,你只管放心的做。不用怕说错和做错的。”金至诚为他分析道。
常不易马上明白了他们两个的意思,便对他们说:“两位所言极是,那我便照你们说的那样,借父皇的权威,压制他们,令他们不敢兴风作浪好了。”
他们三人的谈话进行到这里,便为得到圣旨后,陆续来到勤政殿的大臣们给打断了。
这些大臣进来时,常不易注意到,他们不是单个来的。而是两三个一组,一起来的。而且,彼此间也很亲密。由这一点,他便看出,胡旭刚和金至诚说得没错,这些大臣果然是有派系的。他因此,心中就有了数了。该如何对付他们,也有了些思路。
在他心中暗自琢磨的过程中,那些到来的大臣们,先后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行礼,道贺。
这其中,便有太子的舅舅苏明睿。
他虽被罚,但壕侠称号犹在,地位自然是依旧超然。因此,这等重要的会议,仍有资格参加的。
苏明睿进来之后,便板着个脸来到了常不易的座前,向他行礼,并不咸不淡地说道:“祝贺殿下加封亲王,得偿所愿。”
“呵呵,苏叔叔客气了。请坐。”常不易指了指金至诚身边的座位,说道。
苏明睿便在那里坐了下来。
待他坐定,常不易笑着对他说道:“苏叔叔方才所说的话,我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可不可以向你请教?”
“哦,不知殿下哪里不明白?”苏明睿说。
“便是‘得偿所愿’这四个字。但不知叔叔为何要这样说?”常不易说。
“哦,这很难理解吗?得偿所愿的意思,便是说你的心愿达成了。难道不是吗?你终于成为了皇子,拥有了圣上对你的信任,不正是得偿所愿了吗?”苏明睿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