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的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她铁青着脸踱回了办公室。
一时间,剩下的人全都噤若寒蝉的面面相觑着……
抽屉里的手机震动着,不断发出嗡嗡的声音。
鹿语溪打开抽屉的时候,乔寒时的名字不断在屏幕上闪烁着。
微垂着眸,她的视线在一闪一闪的屏幕上定格了许久。
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轻吁,她这才缓缓接起了电话。
“下来。”乔寒时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不由分说的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在停车场等你。”
命令的语气让她的心头一震不爽。
“什么事情?”拧着眉,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冷了:“我还在加班。”
“跟我去医院里看看苏思晴。”
“她还没有出院?”那天苏思晴虽然流了不少血,不过看样子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天,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嗯。”声线紧绷着,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上来的疲倦。
之前她跟乔寒时一直都相敬如冰,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可是今天他不止主动打电话过来,还提出要一起去医院看苏思晴,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轻抿着唇,一个念头猝不及防的在脑海里划过——难道他是被逼的?
就在鹿语溪浮想联翩之际,乔寒时不耐的哼唧了一声:“给你五分钟的时间,马上到停车场找我!”
根本就没有给鹿语溪拒绝的机会,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后背往椅子上一摔,鹿语溪气鼓鼓的将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拍。
吹胡子瞪眼睛的将双手环在胸前,她惟妙惟肖的学着乔寒时的语气:“给你五分钟的时间,马上到停车场找我……嘁!乔寒时,你还真把我当成了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机器人了吗?”
五分钟是吗?
那就让这位爷在停车场里慢慢等着吧。
一脸坏笑的勾了勾唇,她开始埋头工作了……
只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情绪才维持了没有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面无表情的乔寒时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一身戾气的样子甚是骇人。
下意识的抬眸,她顿时跌入了一泓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
心脏被压迫住了,窒息的感觉迎面扑来。
手一松,握在手里的笔应声而落了。
“你……你怎么上来了?”目光游弋,她的语气里是说不上来的心绪。
一甩手,乔寒时冷哼着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脸居高临下的睇着她,一抹笑意缓缓在嘴角绽开:“既然你不肯下去,那我只好亲自上来请你了。”
幽深的瞳仁里蕴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他刻意在一个请字上加重了音调。
心里一激灵,突如其来的寒意从脚底蔓延。
不着痕迹的做出了一个深呼吸,她歪着脑袋,双手有些不安的在椅子的把手上摩挲着。
故作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她戏谑的道:“乔总,你今天一定要把我抓到医院跟苏思晴谢罪吗?”
“谢罪?”似笑非笑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乔寒时的眸色渐深了。
轻嗤了一声,他轻佻着眉反问道:“谁告诉你,我今天是带你到医院去谢罪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我?”双手用力往办公桌上一撑,她慢条斯理的起身,讥诮的拔高了嗓音:“乔总,您的宝贝干妹妹可是在我的办公室里受伤的,你找我问罪还能找谁?”
苏思晴颠倒黑白的本事,她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识过了。
出事那天,当着她的面前都可以将事情颠倒过来说,更不要说是到了赵姣的面前了。
哎,她现在的名声指不定被败坏成什么样子了……
见鹿语溪气鼓鼓的瞪着眼睛,乔寒时的眼神渐渐柔软了下来。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没有人会找你问罪的。”轻弹着修长的手指,他一边示意鹿语溪出来一边道:“走吧,今天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闻言,她的脑海里迅速划过了一道精光。
轻轻的抽了一口气,她饶有兴致的用手指在下巴上轻抚着:“什么叫走个过场而已,难不成今天的事情你也是被逼的?”
“鹿语溪!”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他压着嗓子轻斥了一声。
见乔寒时的怒气一触即发,鹿语溪也适可而止了。
一把将手机和车钥匙扫进了包里,她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我们走吧,不过我最多只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待会还要回公司加班。”
……
病房里,赵姣坐在床畔,温和的陪着苏思晴说着话。
看着病房里的这一幕,鹿语溪的脚步下意识的踌躇了下。
她不知道苏思晴究竟会怎么跟赵姣说那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赵姣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就在鹿语溪心有戚戚之际,乔寒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害怕了?”
“才不是。”她嘴硬的反驳着,但听上去却总有一点底气不足。
“不是就最好了。”喉头轻颤着,他的声音犹如裹上了磁粉,说不上来的磁性悦耳。
“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门上轻叩上了,他不由分说的将鹿语溪一同拽进了病房:“我跟语溪过来看思晴了。”
“啪”一声的将手里的水果刀拍在了桌上,赵姣冷冷的回眸飞了一个眼刀:“思晴都已经住院这么多天了,你们现在才知道过来?”
表面上这话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不过鹿语溪的心里清楚,赵姣针对的人是她。
见鹿语溪有些蠢蠢欲动,乔寒时一把将她护到了身后。
“最近公司的事情多,我跟语溪都忙得不可开交的。”睇了苏思晴一眼,他漫不经心的勾着唇笑了笑:“再说了,思晴不也没什么事情吗?”
“瞧你说的,什么叫没什么事情?”伸手在苏思晴裹着纱布的额头上一指,她轻哼着翻了一个白眼:“刚才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了,虽然思晴额头上的伤口不深,不过没有及时送到医院处理,可能会留下疤痕。”
“这么严重?”乔寒时有些将信将疑。
“怎么了?你连你妈的话都不相信了?”狠狠瞪向了乔寒时,不过下一刻,她随即唉声叹气了起来:“思晴在我们家里住了这么多年,现在弄得破相了。等她爸妈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干妈。”一直都没有吭声的苏思晴有些怯生生的在她的衣袖上轻扯了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妈,你也听到思晴是怎么说的吧?您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上前搂住了赵姣的肩,乔寒时轻拍了下:“要是您实在不放心的话,我明天就让廖秘书联系美容方面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