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外面守了好几个小时,始终都不肯离开。
现在这种情形,鹿语溪也不敢出门。
心里乱到了极点,她胡乱在厨房里煮了一点东西吃……
正当她坐在沙发里唉声叹气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鹿语溪心里一惊,就连头都没有回,手忙脚乱的捡起了地上的棒球棍。
一转头,她对上了乔寒时似笑非笑的幽深眸子。
手里无意识的一松,棒球棍应声而落了,顺着地面滚到了乔寒时蹭蹭亮的皮鞋旁。
“你是怎么进来的?”目光怔怔的停在了乔寒时的身上,她有些傻了。
外面不全是记者吗?
乔寒时究竟是怎么杀出重围的?
“我已经找人把记者打发走了。”抬起脚轻轻将脚边的棒球棍踢到了一旁,乔寒时轻扯着唇角,有些失笑的看着她:“好端端的,你抱一个棒球棍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守在外面的急着有多凶猛。”气急败坏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她没有好气的瞪了乔寒时一眼:“我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感受到。我提心吊胆了整整一个下午,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要神经衰弱了。”
鹿语溪微撅着红唇抱怨的样子带着一丝的娇憨。
看着她的样子,乔寒时的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快步上前,乔寒时温声的用手揉着她的头顶:“最近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住在这里了。”
“我们去哪里?”
不会是乔家大宅吧?
因为结婚的事情,赵姣已经主动找她示软了,甚至可以说是默认了她跟乔寒时之间的关系。
只要一想到往后跟赵姣朝夕相对,她就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乔寒时温声的笑了:“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不止我们这边,就连乔宅那边也被记者盯上了。”
换而言之,这里跟乔家大宅都不安全了。
疑惑的轻眨着眸子,鹿语溪的脑袋里隐隐有些空白。
发懵的轻抿着唇,她有些傻了:“那我们要去哪里?”
“香江那边新开发了一个休闲山庄,我打算带你去那里住一阵子。”对上了鹿语溪澄澈的目光,乔寒时的心中微微一动。
伸出手在她的鼻梁上轻刮了下,乔寒时勾着唇笑了笑:“我们过去避一阵子风头,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说吧。”
“要是我们走了,这记者又不知道要怎么写了吧?”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针对着他们来的。
不管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对方都有办法借题发挥吧?
他们这一走,事态的发展起来,恐怕会越加失控吧?
“他们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我倒是想要知道,事情发展到了最后,他们要怎么收场。”目光阴冷的轻嗤了一声,乔寒时侧目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鹿语溪还没有来记得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乔寒时就已经伸手在她的后腰上轻拍了下。
“别愣在这里了,上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时间,乔寒时想了想,又开口叮嘱了一下:“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了,要是缺什么的话,可以在当地买。”
“行,我知道了。”对着乔寒时璀然一笑,她迈着小碎步匆匆上楼了……
鹿语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乔寒时一起前往香江了。
两个小时的路程,鹿语溪一直都想要找机会跟乔寒时说说话。
自上了车之后,乔寒时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双手托着腮帮子,鹿语溪微侧着头,漫不经心的听着乔寒时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公司的事情。
手机里闪烁的幽光映衬着他高挺俊朗的五官,一时间,鹿语看得有些痴了……
她的神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等乔寒时回过神来的时候,乔寒时姿态慵懒的倚在座椅上,幽深的眸子里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视的瞬间,她巴掌大的小脸蓦地通红了起来。
耳尖抑制不住的滚烫着,红的可以滴出血了。
索性车里没有开灯,乔寒时应该看不到她满脸通红的样子。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耳垂上轻抚着,她轻呼了一口气,开始转移话题了:“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迟疑了几秒,乔寒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还有半个多小时吧。怎么,困了吗?”
“不是。”伸展了一下四肢,她轻叹了一声:“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听乔寒时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到现在为止,她的耳朵里还有一点嗡嗡的声音。
一伸手,乔寒时极其自然的将她揽进了怀里。
冷冽的薄荷味迎面扑来,鹿语溪只觉得心脏骤然一停。
前段时间浴室里刚换的沐浴露就是薄荷味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味道染在乔寒时的身上好像格外好闻,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揉着,乔寒时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有些震动:“既然觉得无聊,那就睡一会吧。一会到了,我叫醒你。”
上一次重新签订了协议之后,她跟乔寒时之间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亲密的事情了。
现在她以这么亲昵的姿态趴在乔寒时的身上,哪里还能够睡得着?
胸腔里的心跳声有节奏的在耳边跳动着,半趴在他怀里的鹿语溪有了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两人抵达休闲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等电梯的间隙,鹿语溪意外看到齐家的管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齐父经过。
怔了怔,一抹念头陡然在脑海里闪过。
恍然大悟的将一张小嘴张成了“o”形,她迅速用手肘在乔寒时的胳膊上轻撞了下。
“怎么了?”乔寒时垂下了眸,目光淡然的看向了她。
低着头,她将十根莹白的手指绞在了一起,声音闷闷作响:“我刚才看到齐伯父了,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他住在这里了?”
或者说,乔寒时特意让司机开两个小时的车过来,就是为了跟齐伯父偶遇?
“是。”乔寒时一点头,果断承认了。
乔寒时的眼神太过坦然了,鹿语溪的心头一涩,话哽在了喉咙口。
将她郁闷的样子看在了眼里,乔寒时缓缓俯下了身子,视线平视着她:“语溪,齐似霖做出了这么多事情,我必须要做出反击。之前我们聊过这些事情,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
微顿了下,他眼眸里闪烁的光芒渐渐深邃了起来。
冷意骤然席卷而来,再度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仿佛也渗上了寒意:“还是说,你对齐似霖于心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