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久?
她这么快就遭人嫌弃了?
撅了撅嘴,她像是河豚一般胀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像是个孩子般,她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摆在脸上了。
眼角的余光朝乔寒时所在的方向一瞄,她又是觉得生气又是觉得委屈。
四目相对,乔寒时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虚握成拳的手轻捂着唇,乔寒时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晚上带你去一个私人的饭局,不用穿得太隆重,不过也不能太随便。”
私人的饭局?
听乔寒时这话里的意思,是打算主动将她介绍给朋友了吗?
脸红了红,她的心里沁出了一点甜丝丝的滋味。
那感觉就像是不经意被打翻的蜂蜜,让人满口生津。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想在乔寒时的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知道了。”敛起了脸上的表情,她故作没有好气的轻哼了一声,这才轻努着唇:“这样的事情,你下次早一点跟我说。”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馥红的唇角却不自觉的上翘着。
乔寒时没有说话,深邃狭长的眸子轻眯着。
略带着戏谑色的眼神可以仿佛直接看到了鹿语溪的心底深处。
“行,我知道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好半晌,乔寒时煞有其事的轻点着头:“以后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提早通知你的。”
乔寒时出奇认真的样子让鹿语溪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歪了歪脑袋,她有些心痒难耐的偷瞄了乔寒时一眼。
谁知道,她一抬眸,视线就跟乔寒时撞到了一处。
对视的那一霎,就像是有人用羽毛在心头轻轻拂过,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酥麻。
噗通……噗通……
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随时都会从喉咙口蹦出来。
“我再去睡一会,我们待会见。”匆匆移开了目光,她突然有了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了。
简单的抛下了一句话,鹿语溪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轻手轻脚的掩上了门,她用双手捂住了微微发烫的脸。
后背贴到了墙上,她缓缓的滑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一想到即将要跟乔寒时的朋友见面,她就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奔涌着,有些说不上来的热血澎湃。
十分钟之后,端坐在地毯上的鹿语溪非但没有睡意,反而还有越来越兴奋的趋势了。
她也不打算继续睡觉了,索性将行李箱拉了出来。
离开帝都的时候很是匆忙,不过幸好她带的衣服不算少。
将合心意的衣服一件件的摊在了床上,她慢条斯理的挑选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乔寒时带着鹿语溪出席了香江的各个宴会和饭局。
因为两人极少留在房间,所以跟鹿速明碰上的几率几乎为零。
一开始的时候鹿语溪还有些担心,不过没有两天,她就彻底将鹿速明一行人抛诸脑后了。
这日,因为乔寒时要进行一个视频会议,两人破天荒的没有离开山庄。
乔寒时的会议一直进行到中午十二点都没有结束,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鹿语溪对乔寒时做了一个口型,表示要去餐厅吃一点东西。
“姐。”在距离餐厅只有几百米的石子路上,鹿蓝江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鹿语溪本想要置若罔闻,可鹿蓝江手长脚长,很快就蹿到她的前面。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心情在看到鹿蓝江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向后倒退了一步,她刻意跟鹿蓝江之间拉开了距离。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了吗?”冷着一张脸,她明知故问。
老实说,鹿语溪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态度有些伤人。
但鹿速明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她逼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了。
“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轻搓着双手,鹿蓝江压着嗓子,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跟她对视着:“爸就在前面的凉亭里等着,不如我们过去再说吧?”
眯了眯眸子,鹿语溪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姐,我知道你心里在怨我们。”用甚是无可奈何的语气轻叹了一声,鹿蓝江微哑着声音:“只是今天爸并不是找你聊公司的事情。”
鹿蓝江这么一说,反倒是引起了鹿语溪的兴致。
“哦?”轻轻挑起了眉,她别有深意的将尾音拖得极长。
嘴角轻翘着,她满是讥讽的轻嗤了一声:“除了公司的事情之外,我还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她已经迈开步子朝着凉亭的方向去了。
站在原地的鹿蓝江用手摸了摸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鹿语溪在距离凉亭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半敛着眸光,她默默的打量着凉亭里捧着一个匣子的鹿速明。
不过几天的时间,鹿速明的精气神看上去差了很多,不复当初的神采了。
不会是因为随时要担心着鹿氏集团会不会倒闭,所以寝食难安了吧?
扬了扬唇,她自嘲的在心里想着。
不过这一回,鹿速明也算是沉得住气了。
居然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找上她。
稳了稳心神,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直接走了上去:“听说,你有事情找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若是换了平时,鹿速明早就已经暴跳如雷了。
奇怪的是,他今天什么都没有说。
掀起了眸子,他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鹿语溪,眼神里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跟鹿速明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一时间,鹿语溪有些懵了。
到了喉咙口的话生生卡住了,不上不下的,噎得她很是难受。
“溪溪。”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匣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说话的时候,鹿速明的唇微微有些发颤:“这是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时候翻出来的。”
顿了下,他的手轻轻的在匣子上轻拍了下,颇为感慨的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妈也就剩下这点东西了。”
“这是我妈的遗物?”鹿语溪一下就被触动了。
瞳仁微微收缩着,她有些激动的用手指抠着手掌心,钝钝的痛意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了。
轻咬着唇,她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我妈的东西?”
自从罗芸进门之后,属于她妈的东西就一点点的被清理干净了。
那时候她年纪小,就是想要阻止也没有能力。
没有想到,鹿速明这里竟还留着一些东西?
这算是什么?
是在感念两人之间的最后的一点夫妻之情吗?
“溪溪,我知道当年我让罗芸进门的时机不对,所以让你记恨了我这么多年。”唏嘘的轻叹着,他将捧在手里的匣子推到了鹿语溪的面前:“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妈跟我始终都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