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台还在犹豫,云渊一垂眸,眸子里划过了一抹异色。
适时的一伸手,一张支票落进了前台的手里。
乍看到支票上的金额,前台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滚圆。
手指缓缓的蜷向了掌心,前台用力的握住了支票。
没有再犹豫,她拿着信封直接转身走向了电梯。
看着前台的背影,鹿语溪用手指轻轻的在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一指,有些似笑非笑的道:“云渊,你这是在公然行贿。”
云渊闻言,随意的一耸肩,一脸满不在意的道:“那张支票上的金额够她十几年的工资了,我想聪明的人都已经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云渊现在已经正式接管了云氏集团。
或许在他看来,能够解决的事情就都不叫事了。
她跟乔寒时初相遇的时候,那个男人好像也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吧?
想到那个身陷囹圄的男人,鹿语溪噙在唇角的笑渐渐淡了。
眼角的余光一撇,云渊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手轻搭在她的肩上,掌心里传递而来的温度顿时给了鹿语溪勇气。
轻轻的拨开了云渊的手,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弧。
微不可闻的轻点着头,她用一种尤为笃定的语气道:“云渊,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前台一脸苍白的从上面跑了下来。
轻嗫了下唇,她冲着鹿语溪笑了笑:“两位,秋总在上面等着您。”
擦身而过的时候,鹿语溪撞死不经意的一瞥。
——只见她的半个衣袖上都沾着咖啡渍。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秋岳恐怕对着前台发好大一通脾气吗?
莫名的,鹿语溪想到了一个词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词里带上了一点悲凉的味道……
办公室里,秋岳一脸好整以暇的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椅上。
一双略浑浊的眸子缓缓的在云渊和鹿语溪的身上划过,其中隐隐带着一点戾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秋岳弯曲着手指在白色的信封上一叩,怒气仿佛已经濒临爆发的边沿了。
将秋岳一脸暴怒的样子看在眼里,鹿语溪只是浅浅的笑着。
一脸不卑不亢的走到了秋岳的面前坐下,她一派优雅的交叠起了双腿。
清浅的眸光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秋岳的身上扫过,她轻笑着发出了银铃一般的声音:“秋总,都已经这么明显了,难道您还不明白我的意图吗?”
秋岳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的握紧成了拳头,手指关节倏地泛白。
一伸手,他直接将桌上的信封扫到了地上。
——几张秋心露和陌生男人亲密拥吻的照片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张在空气里打了一个旋,最后在距离云渊的皮鞋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见秋岳和鹿语溪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云渊轻嗤着笑出了声音。
弯腰将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云渊轻轻的用手指在上面轻弹着,照片在力的作用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秋总,其实我们想要怎么样一点都不重要。”唇角噙着笑,他慢条斯理的走到了秋岳的身边坐下。
修长的手指轻抵着,他一点点的推到了秋岳的面前。
眸子里的光芒渐渐深邃了起来,云渊微偏着头,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了秋岳的身上:“秋总,龚家的那位现在虽然瘫痪在床,但终究还没有死,不是吗?”
缓缓的将脖子往前抻了抻,他一字一顿的问道:“如果这批照片公布出去,您觉得龚家那边会放过秋家吗?”
龚家虽然死的死,伤的伤。
可是龚家的老头子把持黑道这么多年,手底下多少是有死忠的手下。、
不要说,这样的照片刊登出来之后,他们第一个会做出的选择就是杀了秋心露。
一旦闹到了这样的后果,秋家也势必会被牵连。
这些……秋岳看到照片的时候,应该早就已经在心里权衡过了吧?
一条一条的,云渊几乎是将秋家的现状剖析清楚了。
秋岳的手在额头上轻拍了下,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岁。
黑道上的人是他吃罪不起的。
要想保住公司,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秋心露了。
但现在秋清泽出了事情,秋心露就是她唯一的女儿。
心里不断的打着鼓,一时之间,秋岳似是有些难以抉择。
见状,云渊迅速的跟鹿语溪交换了一个眼神。
鹿语溪轻抿着唇,不着痕迹的轻点了下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云渊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弧。
手指轻轻的弯起,他慢条斯理的在膝盖上轻点着。
良久,他这才开口:“秋总,难道你不觉得秋清泽在酒吧里受伤的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一提起这件事情,秋岳顿时激灵了下。
眸子里有层层涟漪在泛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云渊问道:“你什么意思?”
秋清泽出事情之后,他曾经找了几波人马调查这件事情,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看着秋清泽痴痴傻傻的样子,他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痛。
但经历了几次的挣扎,他算是认命了。
现在……听云渊的意思,这件事情里恐怕另有隐情。
心里一旦起了波荡,他的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一张脸憋成了绛紫色的,他的肩膀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着:“你为什么突然提起清泽的事,这里面是不是有隐情?”
身子轻轻的倚在真皮的沙发椅上,他的动作看上去很是闲适慵懒:“我调查过秋清泽的事情,表面看上去,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猫腻。”
似是存心为了折磨人,他慢条斯理的用眼角的余光凌迟着秋岳。
一直到秋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云渊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不过我从侧面调查到了一点细节。”
“什么?”
“当天参与打架的几个人全都被关进了监狱,但他们的家人却全都在同一时间离开这里了。”
“这怎么可能?”瞠圆了眼睛,秋岳一脸不敢置信的否认道:“那几个人的家庭条件全都一般,移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闻言,云渊勾着唇笑了笑。
“我想这件事情秋总还是亲自的去调查吧?”轻掩唇打了一个哈欠,云渊一脸漫不经心的轻耸着肩:“如果由着我调查的话,万一秋总觉得我在里面动了手脚怎么办?”
云渊的口气太过直白了,秋岳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
……
表面看上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从秋氏集团里出来的时候,鹿语溪的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