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时转身走的毫不留情,鹿语溪只觉得心里一震。
眸光微黯,她轻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往办公桌上一趴。
乔寒时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举办劳什子婚礼?
难道他不知道,婚礼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的地方吗?
眼眶一红,眼泪狼狈落下。
乔寒时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
为什么,刚才他还可以用那么泰然自若的语气说出举办婚礼?
乔寒时,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心底一钻一钻的,痛意开始蔓延了……
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下楼了。
从停车场的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乔寒时的车。
男人坐在驾驶座里,车窗半降着,他的手探出了出来,姿态慵懒的半搭着。
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袅袅的轻燃着。
他捏着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讲电话。
因为两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他讲电话的内容,鹿语溪根本听的不真切。
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一掀一掀的唇,鹿语溪突然觉得心脏一下又一下的受到了抨击。
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乔寒时了。
哪怕是搬回了乔寒时那里住,哪怕是面对元初雨的时候,她也没从来都没有坦诚过。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忘了乔寒时,但实际上,她根本就做不到。
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反之忘记一个人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做到的。
其实,乔寒时都没有正面拒绝过她。
或者说,她是不是可以替自己争取一把?
或许,勇敢可以换来一个好的结果呢?
无形中,仿佛有网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随后慢慢的收紧。
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里的一声喟叹:鹿语溪,你逃不掉的!
从一念之差的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她怎么抗拒都南难以逃脱了……
就在她心绪不明的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的乔寒时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了。
一侧头,两人的目光顿时撞在了一起。
鹿语溪还没有来得及欣喜,就听到他的声音冷冷响起:“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上车!”
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鹿语溪的一腔勇气顿时被浇熄了。
悻悻的一低头,她小跑着上前,灰头土脸的爬上了副驾驶座。
在办公室里掉过了眼泪,不止眼眶红了,就连眼线都晕开了。
乔寒时侧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递了一张纸巾上来:“擦擦眼睛,补个妆吧。”
下意识的睇了他一眼,接过了纸巾的鹿语溪从包里翻出了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看着眼尾晕开的眼线,她懊恼的咬住了唇,恨不得就地挖个洞将自己掩埋了……
她今天为什么要用不防水的眼线笔呢?
为什么……
乔寒时带着孟昭去了一家日料店,两人沉默的度过了一段午餐时间,这才去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
鹿语溪无聊的刷微博乱逛的时候,时不时的看到明星的工作室@这家造型工作室,而且几乎都是流量级别的小花。
透过车窗看着纤尘不染的招牌,鹿语溪的心里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忐忑。
不过就是跟他朋友见个面而已,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
说不上来为什么,隐隐之中,她竟有些不安了。
今天晚上,乔寒时不会安排了什么龙潭虎穴给她闯了吧?
轻吁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有些哑了:“家里有小礼服,化妆的话,我自己也可以。”
“我知道你会,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希望你可以以最好的状态出席。”
抽过了烟,乔寒时的声音有些哑。
就像是有些粗糙的磨砂纸拂过,鹿语溪的耳朵里微微有些发痒。
跟乔寒时对视了一眼,她的心脏胡乱扑腾着。
心早就已经乱了,最后她只能没有骨气的轻点了下头……
在工作室里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鹿语溪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俨然换了一个人。
化妆师加深了她的面部轮廓,配上了一条小香风的露腰裙,隐隐里透着一点小性感。
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那个有些陌生的自己,鹿语溪由衷的叹息着:难怪别人都说化妆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就她那点化妆技术在专业化妆师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这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宴会,乔寒时和鹿语溪过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早就已经闹开了。
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介绍,乔寒时就被人拽去品酒了。
他转过头想要跟孟昭说几句,扣着他肩膀的男人嘻嘻哈哈的招呼着沙发上的几个女人,让她们好好的陪着鹿语溪。
乔寒时朋友带过来的女伴是几个嫩模,一凑到一起就聊起了各种包包和首饰。
鹿语溪面带微笑的坐在一旁,听了一会就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端了一杯果酒,径直走向了阳台。
阳台上的薄窗帘被轻轻吹起,她的纤细的背影在薄纱窗帘的映衬下,有些若隐若现的。
“我打搅到你了吗?”
循着声,鹿语溪顿时回头——只见一个男人笑着轻倚在阳台的面上。
水晶灯下,他的一口牙白的有些反光。
歪了歪脑袋,鹿语溪的眼神里带着戒备的打量着他。
过来的时候,乔寒时说这里全是他的朋友。
不过主动过来搭讪的,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看着她这个样子,云渊一勾唇,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笑得眼睛有些微弯,他主动伸出手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是乔寒时的朋友,我叫云渊。”
不管怎么说,他都帮着乔寒时做了不少事情。
鹿语溪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云渊?”呢喃着这个名字,鹿语溪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似又想不起来。
见她紧蹙着眉的样子,云渊不由得怒从中来。
他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情,敢情根本就是一个无名英雄?
微瞪着眼睛,他有些不开心的道:“鹿家那边的消息,多数都是我找人调查的。”
换而言之,乔寒时根本就是挡在前顶一个名字而已。
看着云渊一脸较真的样子,鹿语溪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其实我应该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想了想,她安慰了一句。
“得了吧。”眼梢朝着里面一瞄,云渊撇着嘴道:“就乔寒时那个锯嘴葫芦,会跟你说起我才怪了!”
锯嘴葫芦?
想着这个形容,鹿语溪莫名觉得有些贴切。
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没有几分钟的时间,云渊就已经自来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