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现在鹿语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要是他真的签了字,那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初见鹿语溪的时候,他确实因为眼前的人长得像秋心露,所以才会顺势提出协议结婚的要求。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清楚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元初雨问他跟鹿语溪之间的时候,他才会斩钉截铁的表示她们只是协议的关系。
就连那天晚上,鹿语溪醉意朦胧的问他有没有一点喜欢的时候,他也是避而不谈。
可是一直到鹿语溪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心里的位置早就已经变了。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来一遍的话,他一定会回答鹿语溪的问题。
哪怕……她喝醉了也是一样。
但现在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他缓缓的阖上了眸子,鼻息有些重了。
“不管你怎么劝,我的答案也是一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阴鸷的光芒。
微侧着头,他的目光落在凌晏一的身上,一字一顿的强调着:“除非鹿语溪回来跟我见面,否则的话我不会签字。”
闻言,凌晏一顿时呵呵的笑出了声音。
目光在乔寒时的身上转了转,他的眼梢轻扬着,说不出来的神采飞扬。
“乔寒时,你不会以为我这是在用话套路你吧?”轻轻挑起了眉峰,他的指腹慢条斯理的在离婚协议书的封面摩挲了一下,这才不许不缓的开口:“我把语溪当成自己的妹妹,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心里有你,我才会开口劝你的。”
元初雨是最见不得鹿语溪受伤的。
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人纳入羽翼之下护起来。
但是他的想法不同,两人之间不经历一点风雨又怎么会见彩虹?
当初,他跟元初雨之间不是也发生了很多波折吗?
最重要的是,只要乔寒时心里的那个人是鹿语溪,那其他的就不会是问题……
顿了下,见乔寒时没有开口,他继续道:“你跟语溪开始就是基于一场协议,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开始。”
“就算让你跟语溪见面了,那又怎么样?”眼梢瞥了一眼,他轻描淡写的耸着肩:“你打算顶着这种协议夫妻的关系跟她过一辈子吗?”
“我……”支吾了一下,乔寒时难得的无言以对了起来。
见乔寒时已经开始动容了,凌晏一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好好想想吧。”弯曲着手指在离婚协议上轻叩了几下,他倏地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意有所指的道:“我希望能够等来你的好消息。”
凌晏一走后,乔寒时的视线落在了离婚协议书上久久没有回神。
他承认,凌晏一刚才的一番话确实在他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澜。
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这一路走过来,他已经不知道究竟走错多少次了。
要是这最关键的一步再走错,说不定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心里的情绪翻涌着,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唏嘘。
半眯着眸子,他抬起手在眉心上狠揪了下,随即转身身子,一拳头砸在了办公桌上。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该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该死了!
心烦意乱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微缩了下瞳仁,直接将离婚协议书扔进了抽屉里。
将手抵在了隐隐作痛的额头上,乔寒时勉力做了几个深呼吸。
想了想,他直接拨通了云渊的电话。
“喂……”一接起电话,云渊就立刻开口抱怨着道:“有事情能不能等我睡醒之后再说。要是天天都这样的话,我迟早都会猝死的。”
闻言,乔寒时翻了一个白眼,不咸不淡的开口:“要是你怕死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尽快把手里的酒吧给顶出去。”
他这么说,云渊顿时被噎了下。
“开玩笑,这可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好不好。”隔着电话嚷了一句,下一秒,云渊就怂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说实话,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乔寒时差遣了……
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乔寒时一抿唇,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嗯?”觉察到情况不对劲,云渊轻的哼唧了一声。
“云渊。”乔寒时严肃的喊了句,一板一眼的问道:“以前,你是怎么哄你那些生气的女朋友?”
这些年,云渊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女朋友了。
这个方面的问题,他应该比较在行吧?
云渊怔了怔,随即毫不忌讳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你这是在跟我讨经验吗?”哈哈的笑声不绝于耳,他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乔寒时的一张脸顿时铁青了起来。
他真是疯了!
居然会打电话给云渊问这个问题!
用力捏紧了手机,他恨不得现在就撂电话。
但问题都已经问出口了,要是不从云渊哪里得到答案的话,岂不是有点得不偿失了吗?
强行将心底正在涌动着的念头压制了下去,随即阴测测的眯了眯眸子:“你笑够了吗?”
明明隔着电话的两端,但乔寒时这么一开口,云渊还是感到了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抑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他识相的敛起了嘴角的笑。
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他一秒就进入了状态:“对不起,你刚才是问我要怎么哄女人,对吧?”
“嗯。”乔寒时有些不情不愿的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音节。
“你想要哄的那个人是鹿语溪还是秋心露啊?”
如果对象是鹿语溪的话,他还可以勉为其难的贡献一点心得。
不过对象要是秋心露的话,那就免谈了!
“你说呢?”咬着牙反问了一句,乔寒时的语气里隐约带着一点不耐烦。
秋心露已经回国了,还用得着哄吗?
现在,他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了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女人!
他找了好几家私家侦探帮忙调查,偏偏一点消息都没有……
“呃……”云渊有些委屈了,他又不是乔寒时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够猜得那么精准?
见乔寒时的耐心已经在告罄的边沿了,他直接就道:“其实女人很好哄的,生气的时候送花或者是送她喜欢的包。”
“当然,要是实在气的不轻,那就送珠宝吧。”反正他的那些前女友,他都是这么哄的。
送花?
送包?
送珠宝??
他倒是想送,可鹿语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