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语溪滚烫的眼泪熨烫着乔寒时的皮肤。
无形之中,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现在无论是怎么样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乔寒时的手顺着她的后背轻抚着,一下又一下。
……
乔寒时和鹿语溪十指相扣的出现在了龚严清的面前。
龚严清的视线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转了转,眼底闪烁着的光芒有些诡谲。
“是你安排他们两个人见面的。”一转头,龚严清直接看向了秋心露。
视线不经意的撞在一起,秋心露的心脏顿时瑟缩了下。
龚严清微眯着眸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慑人。
在巨大的压迫里之下,秋心露动作僵硬的轻点了下头。
“你太多事了。”他淡淡的开口,但眼底却显而易见的划过了一抹戾气。
秋心露的双手用力握在了一起,手心里满是细汗。
视线没有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龚严清一转头看向了鹿语溪。
手指轻轻的在下巴上轻抚了下,他似笑非笑的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一个响指,慢条斯理的吩咐道:“这是我跟鹿小姐之间的赌局,你们先带着乔先生到一旁休息吧。”
跟在龚严清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一左一右的上前扣住了乔寒时的肩。
根本就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直接就将人带到了一旁。
跟乔寒时握在一起的手倏地被分开了,鹿语溪顿时觉得心里一空。
缓缓的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她用力的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一脸无所畏惧的走到了龚严清的面前。
“说吧,你想要怎么赌?”
“俄罗斯转盘。”轻轻的弹了弹手指,龚严清眼梢的余光睇着她:“知道吗?”
俄罗斯转盘?
鹿语溪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鹿语溪!不准跟他赌!”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乔寒时作势要往这边冲。
只是他才刚有所动作,一左一右的两个保镖就已经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肩。
乔寒时的双手被反剪着,脸更是被按到了墙上。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是嘴里还是不断着道:“这是赌命的游戏,我不准你赌!听到了吗?”
“龚严清,你不是想要乔氏集团的股份吗?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龚严清一脸轻描淡写的弹了弹手指:“开不及了。赌局一旦开始,谁也没有说结束的权利。”
眼梢的余光轻蔑的在乔寒时的身上扫过,他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乔氏集团的股份就没有太大的兴趣。”
“要不是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他伸手朝着秋心露一指:“要不是这个女人对着我家的老头子吹耳旁风的话,我根本就不屑一顾。”
“你说吧。”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手心里,鹿语溪微微昂起了下巴:“游戏规则是什么?”
鹿语溪太过爽快了,龚严清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将一把左轮手枪掏了出来,当着鹿语溪的面前,他将一发子弹装了进去。
手指轻轻地额旋转着弹夹,他慢条斯理的道:“这把枪一共是八发的,但是里面只有一颗子弹,对准自己的脑袋开枪。”
深邃的目光在鹿语溪的小脸上掠过,他微沉着声音道:“究竟是死是活,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他轻轻一挑眉,不重不轻的将手枪放了下来:“怎么样?敢赌吗?”
今天晚上的赌局究竟是怎么样的,鹿语溪设想过很多了。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居然是要用一条鲜活的生命去做赌注的。
难怪元初雨和齐似霖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反锁在房间里。
或许,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我同意。”她的呼吸有些不稳,但当着龚严清的面前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关于我们之间谈好的条件,我要重新谈。”
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龚严清不动声色的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果我赢了,你跟乔家之间的这笔账要一笔勾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鹿语溪又道:“要是我输了,你们之间的账也要一笔勾销。”
“鹿语溪,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太占便宜了吗?”站在一旁的秋心露顿时不爽了。
“我用自己的命来换这一切,哪里占便宜了?”侧过头瞪了秋心露一眼,鹿语溪反怼了回去。
“你……”秋心露一咬牙,还想要说什么。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龚严清就抬起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眼神微闪,他由上至下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良久,他点了点头,一口答应着道:“我答应你。”
“鹿语溪,你疯了?!”乔寒时被按在了墙上,撕心裂肺的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命来换。”
“这些是乔家的事情,就要真的要赌,这场赌局也应该由我来!”
跟已经快要发了疯的乔寒时相比,鹿语溪显得出奇平静。
“来不及了,乔寒时。”缓缓的侧过头看着她,鹿语溪的眼睛里有细碎的泪光在闪烁着:“刚才你没有听到他怎么说吗?这场赌局一旦开始就不能够叫停了。”
乔寒时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乔寒时,其实我从小到大的运气都不算好,每一次抽奖的时候,我从来都是陪跑的那一个。”细碎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她含笑着道:“不过我情愿相信,我把所有的运气都留到了这一次。”
“乔寒时。”迅速用手拭去了脸上的泪,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毅了起来:“你愿意相信我吗?”
乔寒时没有回答,但挣扎的动作却明显的小了。
做了一个深呼吸,鹿语溪重新转头看了过来:“我可以了,我们谁先开始?”
“这是你们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龚严清朝着秋心露的方向昂了昂下巴:“究竟由谁开始,你们两个商量吧。”
闻言,秋心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龚严清,她喃喃的问道:“龚严清,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龚严清皮笑肉不笑的扯起了唇角:“我说这是你们两个女人之间需要解决的事情。”
倏地起身走了上来,他伸出手在秋心露的脸上轻拍了下,一字一顿的道:“秋心露,你以为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值得我手底下的兄弟用命来赌吗?”
龚严清的话让秋心露有些疯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不过我跟你爸是领了结婚证的。”她瞪着龚严清,口不择言:“正儿八经的说,我还是你的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