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寒时表情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低下头的时候,他的呼吸有些浊乱了。
略沉吟了几秒,乔寒时扯了扯唇,有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妈,你这么急着叫我过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吗?”
关于公司的事情,赵姣只要打一个电话就可以将话说清楚。
这一回,赵姣特意让他回来,乔寒时总觉得其中还有别的用意。
左思右想都猜不透赵姣的心思,他索性就直截了当的问出口了。
闻言,赵姣带着谴责的眸光顿时瞠了上来:“语溪的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你也应该留在她的身边好好陪着了。”
想到昨天鹿语溪说起事情的样子,赵姣不免有些心疼了。
抛开了之前的那些芥蒂,她现在是真心的将鹿语溪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
心里想着,赵姣不由得有些生气了。
忍不住白了乔寒时一眼,她哼了哼,道:“以前你是身不由己也就算了,现在不管公司那边是什么情况,最近的这段时间你要陪在语溪的身边才行。”
垂着眸,乔寒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明。
微不可闻的轻点了下,他一叠声的答应了下来:“妈,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了。”轻喃了一声,赵姣一转念,又道:“还有你跟语溪婚礼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筹备起来了?”
说起这件事情,赵姣就觉得无限的唏嘘。
“你们离婚之后又复婚了,闹得倒是轰轰烈烈的。可是这婚礼可是一次都没有举办过呢。”想到这里,赵姣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鹿语溪了。
提起这件事情,乔寒时蓦地笑了。
抬起手轻轻在额头上轻拍了两下,他的嘴里有些喃喃着道:“前段时间,我跟语溪开玩笑的说过,要是婚礼来不及举行的话,那就等我们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当时说的不过只是玩笑话而已。
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居然一语成谶了。
“你还得意呢?”赵姣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又叹息了一声:“语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要想将婚礼举行得盛大一点,恐怕只能够等孩子出生之后了。”
说起来,赵姣的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认真的朝着乔寒时看了一眼,她一本正经的嘱咐着道:“寒时,你以后要好好的对语溪,知道吗?”
“我知道。”提起孩子的时候,乔寒时眉眼含笑的用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妈,我一定会好好对语溪的。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嗯。”赵姣轻轻的点了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眸看向了乔寒时。
五指微蜷,她用力的握住了乔寒时的手:“寒时,我想着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也应该可以回家住了。以前的房子,你找人经手卖了吧。”
闻言,乔寒时轻轻的挑起了眉梢,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太过诧异的表情。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赵姣的语气里隐隐的带着几分不舍:“我是真的舍不得那套房子,只是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实在不敢再回去住了。”
迟疑了片刻,赵姣张口叮嘱着道:“等房子卖了,这笔钱留着给你当东山再起的本钱。”
兜兜转转的说了半天,赵姣的话题终究是回到了这里。
眼眸里的光芒一闪,乔寒时的眸色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鹿语溪过来的时候,赵姣只让她坐了片刻就将她同乔寒时一起赶走了。
难得有了空闲的时间,乔寒时陪着鹿语溪到处走了走。
鹿语溪挺着一个大肚子,才没有多久就坐在木质的长椅上喊着小腿抽筋了。
乔寒时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让鹿语溪的脚踩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替她捏着小腿。
乔寒时一身西装革履,再加上单膝跪地的动作有些引人注目。
当几道噙着笑意的目光落在身上的时候,洛萧萧的脸顿时红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她轻轻的用脚尖在乔寒时的膝上轻踢了下,嘴里嘟哝着道:“你起来,不揉了,不揉了……”
“别动。”乔寒时控制住了她的小腿,声音微微有些发沉了。
鹿语溪小脸有些泛红,目不转睛的看着乔寒时的动作。
乔寒时的力道很有技巧,原本紧绷的小腿肌肉顿时被揉开了。
轻轻的用手掸去了膝盖上的灰,乔寒时直接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之前看书的时候,乔寒时就知道——孕后期的时候,抽筋是常有的事情。
当时乔寒时还想着要好好的陪着鹿语溪度过这段时间。
只是没有想到,最近忙的事情一多,他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现在想起来,乔寒时的心里着实有些愧疚。
一伸手揽上了鹿语溪的肩,他轻声的问道:“最近你的腿经常抽筋吗?”
“平时的时候还好,就是有时候睡觉的时候会。”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鹿语溪的声音有些微沉了。
显然有些不愿意多说。
轻轻的眨了眨眸子,她很快就用其他的事情转开了话题:“对了,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收到了吗?”
闻言,乔寒时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你说骨灰钻石的事情?”
“嗯。”鹿语溪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的道:“我之前倒是听说过这方面的新闻,不过没有关注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片刻。
语气里略带着一点不安的开口:“还有秋心露的这种情况,我们能够拿到她的骨灰吗?”
要是直接交到了秋家的手里,有些计划恐怕就不能够实行了。
见鹿语溪絮絮的说个不停,乔寒时抬起手在她的头顶上轻拍了下。
轻轻的扯起了唇角,他有些忍俊不禁的笑着,眼眸里满是调侃的意味:“你不是说全权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操心了?”
一转头,鹿语溪撞进了一双盈满笑意的眸子里。
故意叹息了一声,她努着唇道:“谁让我是操心的命呢?”
闻言,乔寒时嗤的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她的眉心之间弹了下。
一伸手,乔寒时直接将鹿语溪揽进了怀里。
手指轻轻在她的肩上点了点,乔寒时轻抿着唇,不徐不缓的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些事情我们尽力去做,不过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做到,那也没有办法了。”
“嗯。”闷声的点了点头。
鹿语溪的脑袋扎进了乔寒时的怀里,不再作声了。
一片枯黄的叶子被风一吹,飘飘荡荡的落再了鹿语溪的脚边。
两人静静的坐着,享受着一点难得的静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