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楚不解,“貂蝉大人,您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要休息一会,你自便。”说着,貂蝉闭上了眼。
这一刻,纳兰楚竟然有种错觉——为什么貂蝉大人看起来这么无奈?
貂蝉为什么这么无奈,因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整件事绝对是阴谋!
主子知晓铜币对他的重要性,也算准了他半夜会来,所以窗子事先有人从外面封住,再有就是玉兰和玉珠诡异的巡逻。
如果房内真有什么古怪动静,两人定冲进来查看,但两人非但不查看,只在外面守着,还时不时交谈,不是提醒,又是什么?
玉兰和玉珠一直在提醒她们就在门外,不让他轻举妄动,呵呵,他昨夜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古怪呢?现在想到也晚了,玉兰和玉珠这个时间肯定去补眠,至于女主子定然被主子陪着,就算是没人看守,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他实在了解主子,主子可以说完全唯女主子马首是瞻,如今女主子要使计撮合他们,主子只要不帮忙就已经仁至义尽,如何阻拦?如何帮他伸张正义?
貂蝉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纳兰楚,又无奈地闭了眼。
他能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一日好眠。
半梦半醒间,貂蝉感觉有人为他诊脉,还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女子的手温凉细腻,与他练武满是薄茧的手截然不同,伴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还带来一阵淡淡芬芳。
红袖添香?也许不过如此吧。
……当貂蝉彻底醒来时,已是下午,睁开眼,头脑清醒,四肢轻松。
他坐了起来,发现房内没人,便起身穿了衣服,梳理头发准备离开。
刚梳好头发,房门开了,纳兰楚拎着食盒进了来,“貂蝉大人,您醒了?”
“恩。”
“您感觉怎样?有没有头疼?”
“没有。”
“您要干什么去?”见貂蝉转身要走,纳兰楚忙问。
貂蝉皱眉,转过身来,“趁着正殿无人,我当然要走,难不成你还要留我?”
纳兰楚的脸彤地一下红了,“不……不是。”
貂蝉走了,纳兰楚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放在桌上,之后缓缓坐了下去,却丝毫没有食欲。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楚楚,楚楚你在吗?楚楚!”是玉珠的声音。
纳兰楚连忙收敛了慌张,出了门,“玉珠姐姐,我在,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玉珠神色慌张,“快,快,主子又开始难受了。”
“好。”纳兰楚不敢怠慢,哪还顾得上桌上的饭菜,匆匆跑去了皇上的卧房。
还未入卧房,便听见一阵呕吐的声音,“民女见过皇上,民女来迟了。”
陪在一旁的长歌大人面色铁青,“速为皇上治疗。”
“是,长歌大人。”纳兰楚来到叶琉璃的身旁,运起内力,分别在其身上五处大穴开始使用内力。
叶琉璃面色苍白,却在虚弱中挤出一抹促狭的笑,好在忙碌中的纳兰楚并未察觉。
一盏茶的时间后,叶琉璃的不适得到缓解,房间里也被玉兰和玉珠收拾了干净。
叶琉璃先喝了口清茶涑口,随后笑眯眯道,“说实在的,楚楚你还真厉害,要说我来这里遇见的第一大神医,非你纳兰楚莫属!昨晚临睡前你对我治疗,没想到竟然能坚持一晚上加一上午,楚楚你好好想想要什么奖赏,我定要好好的赏你。”
纳兰楚连忙后退一步,屈膝颔首,“回皇上,民女不求奖赏,只要皇上龙体康健便好。”
“真的?”叶琉璃笑完了眼,“傻姑娘,机会难得的,你不为你自己求奖赏,难道不为你父母想想?我别的能耐没有,帮你父亲提个一两品,给你母亲封个一品诰命的能耐还是有点的。”
“……”众人。
这还叫没能耐?直接给官员升级好吧?
东方洌虽宠溺夫人,但此时也目露担忧,如果纳兰楚真要求为父升官怎么办?以他对叶琉璃的了解,冲动之下叶琉璃真能帮人办了,但其他朝臣岂不是会抗议?最后还得他来善后。
“回皇上,民女真的别无所求,”纳兰楚恭敬道,“父亲的官位、母亲的诰命,不能因为民女服侍皇上而破格提拔,民女大道理虽不懂,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官员的品阶要靠其能力几许、功劳几何的道理还是懂的,皇上的恩泽,民女心领了。”
纳兰楚的反应出乎东方洌的意料,毕竟世上能抗拒这种诱惑之人,屈指可数。
与一国皇帝打交道,可没有什么欲拒还赢、以进为退,像这种破格之举,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加之,纳兰楚的眼神并未飘忽,语调也毫无犹豫,换句话说,其连丝毫的心动也没有。
叶琉璃失笑,“楚楚,你真让我另眼相看,我越来越不想让你离开了。”
纳兰楚轻笑,“民女多谢皇上抬爱。”
叶琉璃见纳兰楚面色略有憔悴,猜想昨天也是没睡好,“你下去休息吧,我小睡一会。”
“是,皇上。”纳兰楚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而后离开。
纳兰楚走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叶琉璃赶忙一屁股坐了起来,“来来来,我们开会。”
东方洌眉头动了动,幽幽叹了口气,“既然有玉兰和玉珠陪,我便去书房批阅奏折。”
叶琉璃挤了挤眼,“矮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开会嘛,整天批奏折有什么意思?”
东方洌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道,“如今你不早朝,若奏折再不及时批阅,只怕出乱,至于貂蝉……随便你了。”
叶琉璃笑眯了眼,“识时务者为俊杰,心肝儿走好。”
东方洌立刻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玉兰玉珠我给你们说,今天上午我在戴嬷嬷那里就急得要死,要不是因为知道你们一夜未休息,真恨不得立刻抓来问问昨天他们的情况,”叶琉璃促狭地挤眼,“怎样?有没有干柴勾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