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明珠公主来了
与宴席喧闹的前院不同,顾府后院鸟语花香,只偶尔传来前院的人声,却更显得后院的宁静。
因为明明应该初春却有了夏日的气温,不仅将南赵国的人闹得人仰马翻,便是花儿草儿也都乱了套了,柳树展了嫩芽,迎春花开的还盛,树上也是桃花如云。
一阵清风而过,吹下了许多花瓣,若花瓣雨一般。
却见不远处,在几名小厮的殷勤陪伴下,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袍的男子缓缓向前,一举一动优雅从容。
男子衣着虽简单但做工精良,服帖在消瘦的身上,更是显得身材颀长。
乌黑发丝竖得一丝不苟在青玉发冠之中,其与长发随意垂在肩头,因这清风,发丝也是微微飞舞。
他身侧未带许多下人,只带了两名小厮,小厮也是精神抖擞干练,虽低调,却又不容忽视。
一旁正在奉命打扫花瓣的小丫鬟们见此一幕,偷偷凑在一起讨论。
“这肯定是哪家世家公子,气质甚好,既优雅又尊贵。”
“看不出来,我们也不是前院伺候的丫鬟,平日里见不到那么多贵人。”
“诶?你们看那公子的脸?”
“呀!怎么有好多伤疤?真的好可惜呢,我猜这位公子从前一定容貌俊美。”
“别聊了,少爷来了!”
因为有人提醒,一群小丫鬟们立刻做鸟兽散开状,开始装模作样的打扫起来。
地上花瓣扫了不消一会,一阵清风又吹下来许多,她们便要继续扫,谁让劳动力不值钱呢?
顾斓汐快步上前,见男子时面色闪过一丝尴尬,但随后将尴尬掩饰得很好,一拱手,“属下见过王爷。”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贤王。
贤王面容淡淡,“本王之前说过,如今我们不是上下级,只是朋友,你莫不是忘了?”声音虽不大,但却透着亲和。
顾斓汐点了下头,“是,王爷里面请。”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众人离开,小丫鬟再次凑了上来,“哎呀,那人竟是传说中的贤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贤王呢。”
“是啊,传闻当年贤王资质卓绝,是百年一遇的人才,可惜了那场大火。”
“贤王命真苦,经历了大火,现在又没了王妃,传闻贤王和贤王妃的感情可好呢。”
“贤王命苦?人家再命苦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再命好也是个小丫鬟。”
“……也是呢。”
另一边,贤王随着顾斓汐入了书房。
贤王环视书房,而后淡淡笑道,“很雅致,与主人一般。”
顾斓汐失笑,“王爷过奖了。”
下人奉上香茗,随后恭敬退下,一室茶香,顾斓汐未动茶,贤王只碰了碰茶碗,两人却没再说话。
一阵清风,几枚花瓣飘入。
书房内安静,隐约听见有戏班子吊嗓子的声音——为了招待女眷,顾家可是将京中四大戏班之一的玉清戏班请了来,待宴席结束后便有新排的大戏看。
贤王深深看了一眼窗外景致,“老爷子身子可好?”
指的是顾斓汐的祖父,如今告老还乡的顾家老爷子。
“祖父最近身体不错,因为父亲升迁冲喜,祖父甚至能站起走上几步,因为此事全家都很高兴。”
“那就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贤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这句话是叶琉璃说过的,当初他们找到了戴嬷嬷,叶琉璃欢天喜地接回王府,兴致勃勃对他说的话,却不小心被他说了出来。
顾斓汐不知此话的出处,笑着点头,“王爷说的是,有老人在家,便觉这个家有了镇基石,无论做什么心都踏实。”声音顿了一下,“家父升迁,全是王爷的功劳,家父说过,从今以后无论王爷有什么吩咐便尽管提出,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顾相客气了,顾家乃十大世家之首,相位落入顾家理所应当。”贤王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下。
这一话题结束后,随后两人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贤王真的将一碗茶喝了个大半,失笑道,“斓汐你在拘谨什么?”
顾斓汐垂下眼,“因为我觉得……对不住王爷。”
贤王自然知晓是因为何事,“呵,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非但对得起本王,还帮了本王大忙,斓汐,这么多年来,本王谢谢你了。”
顾斓汐匆忙从椅上站了起来,“不敢!属下……”
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您在吗?”声音很是急促。
顾斓汐起身,将书房门打开,“管家?我在招待王爷,父亲那儿有什么交代,还是前院发生了什么?”
平日里独当一面的管家此时慌张无比,“发生大事了!宫中来人,是十公主等人来赴宴。”
“十公主?”按照道理,未接到请柬之人很少不请自来的赴宴,何况是尊贵的皇家人。
管家眼神不断瞟向书房内,压低了声音,“来人是十公主、太子妃和……明珠公主。”
当顾斓汐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整个人如同触电了一般,神情复杂,“她怎么来了?难道是……”他还不认为叶琉璃是来看他的,多半是来作妖或者为难贤王。
顾斓汐眉头微微一皱,计上心来,“请十公主等人来后院吧,我亲自招待。”
管家很是为难,小声说,“少爷您确定吗?王爷不是……还在这?”
顾斓汐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把她们放在前院大闹?”
管家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还是少爷考虑周全,小人这就去将十公主等贵人们请进来。”随后,快步离去。
顾斓汐想到女子的倩影,缓缓闭上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少顷,转身进入书房,“王爷,琉璃来了。”
贤王了然,“本王早有意料,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着起身,“本还想见顾相一面,当面恭贺,如今看来,只有让你转达了。”
顾斓汐神色复杂,“王爷真的不见见……琉璃了?”
“见了,又如何。”贤王回过头,面颊非但没有苦涩,反倒是平和,平和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