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为何会突然穿越到青云朝
曹余杰愣神片刻,下意识就想扶起黄茹,毕竟是老相识。(飨)$(cun)$(小)$(说)$(網).
曹余杰来沁山府为官的日子算不得多久,但黄家对他的支持,曹余杰一直记在心里。
虽说官商勾结听来不好听,但到底自己是受过黄家恩惠。
他曹余杰便不是个狼心狗肺之人,眼下一介女流在自己脚下砰砰磕头,自然也受不住这个叩拜!
正觉得烧脚想将人拉起来时,黄临却先一步,跪着冲到黄茹面前,红着鼻尖问:“母亲,你做什么?”
黄茹抬起头,额上已经狼狈极了,冰凉的手握住儿子的小手,坚定的道:“临儿,你受人蛊惑,遭人陷害哄骗,你没有杀人,知道吗?”
“我杀了人。”黄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雨势太大,泪水混淆雨水,顷刻间便消失无踪:“我真的杀了人,我亲手杀得他们。”
黄临说着,还伸出手,指着手背上一个结痂的伤口道:“看,母亲还记得吗,你曾问我这是怎么伤的,我撒谎了,我不是顽皮爬树时摔倒弄伤,这是我杀黄觉杨时,被他反抗所伤”
“胡说!”黄茹呲目欲裂:“这就是你爬树时摔伤的,我就在你旁边,我看到了!临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动了什么手脚?你为何要撒谎,为何要听人胡说?你是母亲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母亲眼里,别说这么大的伤口,就是磕着碰着个指甲壳大的伤势,母亲都一清二楚,所以,莫要再说这些混话了!”
“母亲”黄临还想争辩什么。
黄茹突然厉声:“来人,送公子回房!立刻去请大夫,请三春堂的余大夫,不是小余大夫,是老余大夫,那位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
黄茹一番雷厉风行!
身边的丫鬟尽管觉得惧怕,但也不敢违背夫人的命令。
有两个丫鬟便上前,一左一右的要将黄临搀扶起来。
黄临却将其一把推开!
黄临爬起来,后退数步,走到柳蔚面前,抓着柳蔚的衣袖道:“大人,我杀了人,你是知道的。你告诉我母亲,让母亲不要维护我,不要撒谎,我真的杀了人,我该死的!”
柳蔚深深的看着黄临。
黄临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娘的人头,已经被他放在了雨水中。
自他从四姑娘房中浑身是血的出来,这是他今日第一次,将他娘的头颅,搁置一旁。
却是为了他的另一个娘。
黄临不傻,他听出了黄茹言语中的包庇,他的母亲在用欺骗的方式,企图洗脱他的杀人罪行。
这个向来不喜欢他,对他冷冷冰冰,从不多加关照的母亲,自愿说出自己一女嫁二男之事,就是为了取得府尹大人的信服,求得府尹大人放他一条路。
可是,黄临并不愿意。
杀人偿命,他并不怕死,一个半大孩子,对世上能有多少眷念呢?
除了生身父母,还有什么外物能让这个男孩在意?
没有在意的东西,活着和死去,因此又有什么区别!
黄临看得很透,从杀了黄觉杨,他一心隐藏,却被柳蔚发现后,他就想明白了。
律法在前,杀人偿命!
既然有胆子动这个手,为何要敢做不敢当?
黄临是敢当的,所以他认罪认得干净利落。
包括那个穿着黑袍子,金色眼睛的男子告诉黄临,教黄临可以将杀人的罪过,推到他身上,反正他立刻就会离开,天南地北,无人能寻。
但黄临却不愿意!
黄临古怪的坚持着,为的,便是问心无愧这四个字。
那个能起火的小药包,那个黑袍男子在定住四姑娘后,问过他,是要自己点火,还是由他点火。
黄临回答要自己点火,所以,他杀了人。
尽管就算他不点火,黑袍男子也会点那个火,四姑娘依旧会死,但他要亲手为娘亲报仇,这是他的坚持。
杀了人,认下自己的罪,这也是他的坚持,他真的不怕。
迫切的拉着柳蔚的手,黄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柳蔚。
柳蔚与这孩子对视,实则,柳蔚是知道的,黄茹说出这些话,甚至将辽州那位死士爆出来,黄茹将会失去什么。
容棱的暗卫监视了那死士多少日子,柳蔚自然知道。
黄茹愿意为那人效力,是为了能解救她身体之药。
柳蔚不知黄茹究竟有什么毛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现在黄茹的摸样,的确看不出病症。
但柳蔚知道,让一个病人,不惜心甘情愿放弃能治疗自己的方法,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这是怎样的勇气。
柳蔚能理解一个母亲在紧要关头,对自己的维护,但柳蔚是个法医,是个站在律法脚下,维护律法之人,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律法,还是青云国的律法。
所以,柳蔚选择尊重自己的职业。
因此,柳蔚点了这个头。
柳蔚这一点头,黄茹立刻站起来,凶狠起来:“你是何人?你亲眼瞧见我儿子杀人?”
亲眼瞧见?
那倒没有亲眼。
柳蔚是从尸体上的痕迹推测出来的,所以严格说来,论起是否亲眼看到的这个时候,柳蔚该是摇头。
于是,柳蔚讲道理的摇头了。
黄茹松了口气,又道:“你没亲眼有见着临儿杀人,所以,不能证明人是他杀的,我说过,有一个神秘人,我见过他的容貌,我可以绘制出来,你们可以去抓捕此人,此人才是杀人凶手!我与我儿子,都是遭了此人利用!”
虽然柳蔚容棱也知道那个死士的容貌,但是暗卫毕竟是偷偷监视对方,画像的来路,摆在公堂上,便显得不光明磊落。
有当事人自己的证供和画像,这个案子,可以更明朗化。
因此,柳蔚就对黄茹点头,以此多谢黄茹的帮忙。
黄茹见状,吊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黄茹对黄临招手:“临儿,过来,到母亲这儿来。”
黄临不过去,他还是拉着柳蔚,急切极了:“我是杀了人了,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府尹大人?”
柳蔚特别委屈,指着自己的喉咙,摇头。
柳小黎在旁边翻译:“我爹喉咙坏了,不会说话,他说不了,小哥哥你不要逼我爹。”
黄临很绝望。
他也想起来,这位大人今日一直没开过口,于是他又看向容棱,走过去拉住容棱的袖子:“那这位大人呢,你也知道我是凶手对不对?”
容棱看了柳蔚一眼,柳蔚却没看他,别开脸,看着另一边。
容棱哪里看不出柳蔚这是故意借故无法说话,从而包庇黄临,虽然不赞柳蔚的妇人之仁,但容棱却不愿为了这等子小事,再与柳蔚生出嫌隙。
因此,容棱说道:“我并不知晓。”
解剖尸体的不是容棱。
容棱不会仵作的本事,更不懂人身上的伤痕有多少奥秘,容棱的一切所知,都是柳蔚告知。
柳蔚眼下都“无法确定”,容棱自然随波逐流。
黄临觉得这位大人简直是不公道!
黄临退在雨中,气的气喘吁吁:“你们为什么要撒谎!不是你们教我,要杀人偿命!为何现在又换了副嘴脸,你们究竟是不是朝廷命官!”
看黄临气急败坏,柳蔚伸出手,比划起来。
柳蔚一边比,柳小黎一边翻译这手语:“我爹说,他与容叔叔当然是朝廷命官,但是这件案子有几个疑点还未弄清。
第一,你说你杀了吴心岚,但在案发现场,分明除了你与死者之外,还有第三人,你一言说你是杀人凶手,却是空口无凭,正常程序,我们需要找到那第三人,取得对方的证词,才能正确的将你定为凶手!如今,你顶多算是嫌疑人。
第二,你说你杀了黄觉杨,可死的那人明明是黄觉新,虽然你们说不是,但此人用黄觉新这个名字在沁山府行走十年以上,按照青云律法第七卷,第三章,第五十六回,附属第三条,此人的身份,早已自动换算为黄觉新,并且,其良民证上也写明,此人名讳黄觉新,你说的黄觉杨,那是谁?”
黄临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小黎,听着小黎软软糯糯,有理有据的话,滞了好半晌,才说:“那我重说,我杀了黄觉新,不是黄觉杨。”
柳小黎笑了一下,这次不用翻译娘亲的话,小黎自己就会说了:“你口供反复,之前还言之凿凿,现在又矢口否认,变化之快!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话中的真实?”
黄临错愕极了!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首,竟然会是这么麻烦。
他更想不到,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在包庇着他。
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母亲,一直对他强调法律严明的那位大人。
大家这是怎么了?难道都疯了?
柳蔚当然没有疯。
柳蔚知道,自己该一力作证,并且有条有理的解释出来!为何黄临是凶手,什么口供反复,什么死者身份性命等,不过都是法律空子!
作为朝廷公务员,柳蔚不该自己就钻法律的漏洞,但现在,柳蔚的确不能让黄临死。
与职业操守比起来,自己的身世,更为重要!这关乎着,自己为何会突然穿越到青云朝。
黄临背上的如果当真是藏宝图,那便意味着,她极有可能通过这张地图,找到纪家旧人,找到她的外家人。
所以黄临不能死,并且,她会在这个过程中,积极鼓动容棱向朝廷施压,修正律法,完善未成年法,惟愿黄临将来,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