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儿和赵小草对视一眼,不明所以,走进水榭。
“见过林公子。”
“见过林公子。”
两人同林毅行了礼,周福儿问道:“不知林公子叫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林毅回头见两人来了,喜笑颜开,对周福儿招手:“来了!来来来,帮我拿着点儿。”周福儿在他的示意下接过鱼竿,心里更是觉得奇怪。
随后,林毅又拿了根鱼竿,加上鱼食,甩勾,拉绳,把这根鱼竿递给了赵小草。
赵小草一脸懵的接过,和周福儿比肩站着,两人双双迷茫,心里的独白是,这是做什么?
然后,就见林毅悠闲惬意的坐在一旁的桌边,品着茶,吃着水果,眯着眼睛,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却没有任何解释。
周福儿按捺不住,问道:“那个……林公子,你找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钓鱼吧?”
赵小草也忙回头,探寻的看向林毅,和周福儿有同样的疑问。
林毅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怎么,不行?”
这个……让她们两人怎么回答?行与不行可不是她们说了算的,自然是主子说了算。
“可是……”周福儿看了眼林毅早就支到水榭外边的下人,“你有下人在身边,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叫来?”
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林毅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毅摆手:“他们不行,哪儿有你们办事牢靠,这样啊,你们比赛,看谁钓鱼钓的多。”
周福儿和赵小草心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比赛?她们两个本就无心比较,被稀里糊涂的叫过来,又被稀里糊涂的使唤,结果还是这么轻松,几乎都不用使唤人的钓鱼活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正当两人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林毅看似不经意的开口问:“周福儿,听闻你有幸跟随肖姨娘去了钱家,怎么样,钱家很大气奢华吧?”
赵小草闻言吃惊的看向周福儿,周福儿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来不及和她解释什么,先应付林毅。
“奴婢不过是奉命去帮衬一下,钱家如何,没来得及看。”
她一个下人,总不好过于评判大门大户,万一这话传到了别人的耳中,指不定自己又被编排什么呢。
林毅叹息,一脸惋惜:“啧啧,去那样的高门大户,没能好好参观一番,实在是可惜,要是我啊,一定里里外外都仔细看看,看看钱家是不是同外面传的那般,财大气粗,奢华弥贵。”
周福儿不知林毅这话何意,是要向自己传达什么,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去了陌生的地方,谨守一个丫鬟的本分才是要紧,太过放肆,如何还能获得赵珠儿和肖姨娘的信任?没了信任,更枉谈从肖姨娘的口中问出什么。
“小草,你愣着做什么,你那鱼线动了,赶紧拉啊,有鱼上钩了,快拉。”林毅在座位上指挥着,不急不缓,就干瞧着赵小草在原地一阵手忙脚乱,不知所以,脸色慌张的很。
周福儿不忍看她这般,将自己的鱼竿卡在柱子和藤椅上,忙过去帮忙。
鱼不大,约莫手掌大小,但因为没有经验,赵小草和周福儿几经斗争,才终于将鱼儿制服,取下放到了鱼篓里。
等两人气喘吁吁,满手都是水的回头看向林毅,便见他击掌称赞:“不错,继续努力。周福儿,光顾着他人的鱼钩,你自己的呢?”
周福儿这才想起来,可等回头去看自己看守的那根鱼竿的时候,却发现它不见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左右看看也没发现。
赵小草伸手一指水面:“姐姐,你看,在那儿呢!”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周福儿看到自己的那根鱼竿漂在水面上,上了钩的鱼正带着鱼竿一路离去。
林毅对水榭外的下人递了个手势,那人便跳入水中,将鱼竿给拉了回来,递到周福儿的手上,赵小草同她协力,将鱼钩了上来,是一条半尺长的肥硕鱼,难怪有那么大的力气。
就在两人喜悦不已的时候,林毅突然开口,半开玩笑,半是严肃的说道:“想着去帮别人,救别人的时候,先要保证自己唯一的筹码不能丢掉,否则,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周福儿听出他话里有话,侧头去看他,却见林毅冲她“嘿嘿”一笑,挑眉道:“你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今天晚上,我和你们慕公子可是要吃鱼的,到时候鱼不够,那你们是问。”
赵小草不敢耽搁,忙学着刚刚林毅的样子,加上鱼食,甩勾,拉绳,握着鱼竿专注的等待。
周福儿同她一般,只是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刚才林毅的话,他什么意思?是知道了什么吗?所说的话,同自己和肖姨娘有什么关系吗?
越是这般猜测,她反而越是觉得后脊发凉,莫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和慕慎的监视与掌控之中?
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别分心,钓鱼也是要讲究专心的。”林毅突然又是一句话,让周福儿心里又是一紧,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怎么自己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果然和慕慎是一路货色,做事无声无息,偏又能令人心中生寒。
明明是笑着,或者是面无表情同你说的,可那态度和语气,以及话里隐藏的弦外之音,才最是令人胆战心惊的。
英俊的皮囊下面,隐藏的是复杂而令人捉摸不透的心,令人忌惮又气愤。
想警告就坦坦荡荡的警告,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冒出一句,真的很折磨人啊。
周福儿有心转身让林毅一口气说个明白,可又一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人家表达的也只是表面意思,想太多,心思复杂的是自己,和人家着急有什么用,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这样想着,撇嘴自我释怀,低头看着湖里的鱼儿游来游去,羡慕又同情。
羡慕的是,它们有自己的尾巴,掌控自己的命运,同情的是,它们所谓的自由也只是表象,到最后也不过是人们的盘中餐,被人们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