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告诉自己要淡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否则岂不是容易被他人说成是“狗急跳墙”,妄图用威胁来让张大夫改证词?
索性,她什么都不做,倒是要看看芙蓉和这个张大夫能过分到哪一步,她就不信了,刘嬷嬷和慕慎都能被两人给蒙骗了。
那张大夫一见慕慎,忙紧着行礼:“小的张一峰,见过慕公子。”
他难得还见过慕慎,看来对赵府,对曲浮院了解的不少啊,难怪会和芙蓉勾结到一处。
相比上一世的周福儿,只顾得埋头干自己的活计,除了必要接触到的,和从旁的人口中听到的,倒是对赵府内部的一些事情知之甚少。
不然,当初也不会不知道有曲浮院和慕慎的存在了。
慕慎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张大夫显得有几分尴尬,不自主的便看向芙蓉,兴许是怕众人看出端倪,芙蓉这次刻意没有迎合他的目光。
刘嬷嬷问道:“深夜打扰,还请张大夫见谅,实在是因为院里的丫鬟不安分,犯了事情,需要张大夫来做个见证,这才不得已叨扰。”
张大夫忙表态:“不打扰,能为慕公子办事,解决烦忧,小的求还不得。”
看来,他倒是知道慕慎身份不一般,这般上赶着讨好,那卑微而又巴结的样子,实在令人觉得恶心,而且看他的神色,似乎对于今晚的召见,一点儿都不意外啊,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期待。
看这一身整齐的装扮,大晚上睡觉,被匆忙叫来,身上和头发一丝凌乱都没有,要说没有事先准备,打死周福儿都不信,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芙蓉和张大夫分明就是一伙的。
该死,原本以为自己也就招这些丫头们的厌恶,没想到曲浮院之外医馆处还有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早知道,就该好好的提防,免得惹祸上身。
说起来摊上这档子事情,也怪自己,大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就不要动,非要出来瞧个究竟,看吧,“听话”的钻进了人家设置的圈套了,活该!
周福儿暗骂自己,看你日后长不长教训!
刘嬷嬷对张大夫的示好丝毫不理会,直入主题:“芙蓉说周福儿从你这儿拿了能令人昏迷的药材,是不是?”
张大夫看了眼周福儿,脸上竟是还带了歉意的神色:“前两日傍晚,这位姑娘,”他伸手一指周福儿,“在另外一个姑娘,好像叫什么赵小草的带领下来到医馆,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师傅去远方采药几日未归,我看她没什么严重的病症,便给她看了,本想给她针灸来着,那样调理身子会快一些,她却执意要拿药,还言明要拿让她快速睡觉的药材,说是近几日睡眠不好,失眠严重,我没有多心,便给她拿了。”
周福儿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芙蓉算一个,这个张大夫也是个人才,无中生有的事情说得如此栩栩如生,就好像当真经历了一般。
当时张大夫没说什么针灸,周福儿原本也不想拿药,后来是在赵小草的坚持之下,她才拿了药,可拿的药材绝对不是什么能令人昏睡的,而是普通的调理身子的药材,至于芙蓉如何翻出这些之人昏迷的药材,看她凭空污蔑周福儿有迷香就知道了。
原本就是计划好的,芙蓉手里什么没有。
“后来芙蓉说琥珀昏迷不醒,我前来诊治,发现蹊跷,琥珀的症状,可不是病症,而是别人下药迷晕了,恰好又是这位姑娘手中药材所能致使的,挨不住心中的猜疑,便将此事同芙蓉姑娘说了,不成想,当真从这位姑娘的住所找到了同药材相配的迷香,也正是药材和迷香的混用,才让琥珀姑娘昏迷不醒的。”
他倒是讲的头头是道,同芙蓉所讲一般无二,在旁人看来,周福儿的罪名算是坐实了,人证物证俱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刘嬷嬷叹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周福儿:“周福儿,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即便暂且不论你今夜所为,但暗害琥珀在先,责罚是你所承受不起的,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很明显刘嬷嬷是信了芙蓉和张大夫的话,这就要对周福儿责罚了,所谓的“辩驳”,不过是给周福儿求饶的机会。
周福儿冤死了,又有些着急:“刘嬷嬷,若是芙蓉和张大夫早就勾结好来暗害我的,他们所谓的说辞和证据就站不住脚了,害人的事情我从没做过,他们两个在撒谎,污蔑我!”
芙蓉一听这话不干了:“你自己害了人,还在这儿装无辜,我和张大夫勾结?我不过是曲浮院的一个丫鬟而已,平日里和医馆之人鲜少往来,就算我同你有过节在,可张大夫同你无冤无仇,他没有必要撒谎,我们都是拿事实证据说话,任是你再如何狡辩都没有用,我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到时候再添一条罪状,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你自己。”
芙蓉这是认定了她自己会赢,开始耀武扬威的对周福儿恐吓和威胁,想要让她闭嘴,那肆无忌惮而又信心十足的样子,看的周福儿直犯恶心,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刘嬷嬷,真诚而充满了无辜。
她好歹也和刘嬷嬷在一起相处了数日,也结下了一些感情,自己为人如何,刘嬷嬷即便不能尽数得知,但起码知道她不会无端害人。
却不料,刘嬷嬷避开了她的目光,对张大夫再一次确认:“张大夫,你能确保你所言句句为实吗?能保证你和芙蓉的确并无任何勾结,对周福儿也无任何陷害?要知道,若是撒了谎,说错了话,周福儿无罪,但是你和芙蓉,都会受到严厉责罚。”
张大夫稍稍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芙蓉,芙蓉忙低下头,心里暗骂,这个张大夫,怎么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容易露出马脚,刘嬷嬷问你话,你看我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二人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