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育我,我也不说话,因为他现在说的,都是我心里所想的。
回到那个囚笼里,面对着黑暗,心里出奇地明亮了很多,很多事都能想明白是非黑白。
第二天,我被带上了车,我明白这是要去该去的地方了。
上车后,那人就跟我说:“小孩,进去后,该低头就低头,别跟人家硬着来,否则会吃大亏的。”
“不懂。”
“不懂没关系,有些事不经历一下就没有深刻的教训,进去后,很多事你都能看得透,想得开,所以呢,这个地方也叫作觉悟所,只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你要遵守规矩,否则,你只能被淘汰,我现在之所以有耐心和你说这么多,是看在你那年迈的爷爷面子上,知道吗?”
“谢谢哥。”
“别叫我哥,我可没有个犯人弟弟。”
我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目的地后,那人带着我下了车,我低着头跟着他后面走进那让人压抑的大门。
那人带着我,进到一栋大楼里。
径直走到一个办公室里,那人很熟悉地和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
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也是一身制服。
“每次你一来,都有一个毒瘤被送进来,这次这个犯了啥事?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啊。”那中年男人大量着我说道。
那带我来的人,笑着说:“一孩子,有背景,本来事情处理完了,不需要来受苦,但是被上面要求送进来反省一下,你们可得悠着点,可不能让他在这里残了,不能拿对那些人的那一套来放他身上。”@s酷匠h网‘k永久/-免)费●看小c说c0|o
“意思我还得把他当爷一样看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把他带回去吧,我招待不了,也伺候不了。”
“你怎么还是这暴脾气,多少吃点苦没事,就是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的。”
“那我可管不着,你自己想好,送进来,再出去,我没法保证他还完整,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对这些人没啥好感,仗着自己有些背景,在外面胡作非为,你说,你有本事就别进来啊,直接处理完了大摇大摆地走不就行了?你说这些人咋想的,有能力解决,还非要把人送进来吃点苦,是不是脑子有病?”
“说话可得小心点,行了,人交给你了,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那中年男人给自己泡了杯茶,接着靠在椅子上悠闲自在地抽着烟,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几岁了?犯了什么事?”
“十五岁,打架。”
“还挺直接,看得出来,家里有些背景,能轻松自如地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
“我家里没背景,只是运气好,抱了个大腿。”
“说话这风格,我喜欢,走吧,带你去换身新衣服,然后带你去你新的宿舍。”
我跟着他后面去换了身衣服,不说你们也懂是什么衣服,套装,而且根本就不是全新的,衣服上还有股酸臭味。
然后他带着我来到一间类似于宿舍的地方,外面看上去挺好的,进去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想象得那样,没有想象中的上下床,只有靠墙砌起来的水泥台,两边各一个,最里面有上厕所的地方,水泥台上铺了一层很薄的垫背,此时这所谓的床上正坐了好几个人,另一边也是。
我进去后,心里紧张了起来,因为能进这里面的,肯定不是啥好人。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忘了给你拿洗脸盆和洗漱用品了。”
那中年男人回过身走了,紧接着那看门的跟我说:“你先进去吧,等下东西到了我给你送进来,快点动起来,别跟个木桩一样杵在这里。”
我低着头,走了进去。
进门后,我听到那人在嘀咕:“现在跟塌吗孙子一样,早干嘛去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在外面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进门后,那人就把门关上了,然后我就站在那里,也不敢坐,因为在外面就听说能进来的都是狠人。
“小孩,犯了啥事?”其中一个大汉问道,一脸地凶神恶煞。
“打架。”
“打架?打架也能来这里,对方是个厉害的角色吧,看样子是踢到了有势力的铁板上了。”
我没接话,那人又说:“找地方坐吧。”
我听话地坐在了那水泥砌起来的床上,哪知道屁股刚碰到水泥台面,就被一股大力踹翻在地。
我趴在地上,看着踹我的人,正是那个跟我说话,让我坐的人。
“看来是个菜鸟,得,今天老子心情好,就来教教你一些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
他正要再动手呢,门被打开了,那中年男人拿着东西进来,看我趴在地上呢,皱着眉头说:“干什么呢?秃子,你不想出去了?”
那大汉陪着笑说:“哪能呢?这不是看这孩子好像不太懂事,教教他怎么做人呢。”
“悠着点,有一些背景呢。”
“有背景的人能进来?”
“这个你别问了,反正该说的我说了,剩下的,看着办,到时候没法收拾了,你就等着把这里坐穿吧。”
那大汉连连点头,等带我进来的中年男人离开后,那大汉再次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一把揪住我头发,把我摁在冰冷的墙上,左右开弓,一连几巴掌把我鼻血都打出来了。
“跟你说个事,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但是我心肠比较好,这个里面,我先进来的,而且后面的人,都是我教出来的,不管你在外面多么牛比,到了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老子从不想着出去以后的事情,老子只想在这里做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不用想着出去以后报复之类的东西,懂不?”
我被他这样揪着头发,我顿时一阵怒火,想还手,但是想到在车上那人跟我说的话,让我在这里该低头要低头,不然会吃大亏,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老大,要不你歇歇,让我来替你管教管教?”其中一个青年讨好地问道。
那大汉满意地看了一眼那青年,点点头说:“行,交给你,我以前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教他,这在里面快闲出个鸟来了,好不容易进来这么个细皮嫩肉的,不找点乐子怎么对得起我们呢?对吧?”
“是。”
“哈哈。”
周围顿时起哄起来,目光里都是那种看好戏,嘲讽,怜悯。
那青年走过来,先是从我手里把盆子拿了过去,然后揪住我的头发继续把我摁在墙上。
“弟弟,教你几个规矩,作为学费,你就负责让我们娱乐一下就行,第一,新人进来后卫生都是你干,直到下个人进来为止,第二,那个是老大,得拜山头,为了你好,知道不?第三,以后有啥好东西,先给我们,作为回报,我们会多多照顾你的。”那青年得意地说道。
我没有说话,一直强忍着怒火。
见我不说话,那青年有些恼怒地扇了我一巴掌,说:“老子跟你说话没听见?是聋了还是哑了?你个小杂种。”
这下子,我再也没法忍住怒火了。
我反手抓住他头发,就往墙上狠狠撞去,这时候已经没了那些顾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那句小杂种,关于那人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抛到了脑后。
“嘭”的一声闷响,那青年捂住头蹲在了地上。
我趁机就往他身上狠狠地踹,那青年惨叫着。
正当我发泄得正爽的时候,一股大力再次把我踹翻在地。
只见那大汉一脸阴狠地看着我说:“行啊,挺有脾气的,我就喜欢有脾气的,你们几个上,让他服气为止,晚上我给你们一人抽一口烟。”
“得嘞。”
有了大汉的诱惑,他们一帮子人对着我就是一顿踹,丝毫没有留情。
我无力招架,更没力气去反抗,只能跟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任凭他们打骂。
“干什么呢都?都塌吗不想好了?”管教打开门走了进来,手持着棍子对着几个人就是一顿乱砸。
直到所有人都抱着头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为止。
“告诉你们昂,都老实点,要不然都别吃饭了。”管教说完打开门出去了。
那几个人依然蹲在地上,大汉率先站起来,对着我就是狠狠的一脚。
“刚进来就让我心情很不开心,真塌吗晦气。”
我这时候觉得,那人说的话并不完全是对的,什么能忍则忍?都塌吗狗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更不适合我现在的处境。
活着干,死了算,我一直这么软下去,最后只能越来越惨,还不如拼一把,最后打不过就算了,起码我争取过。
看着那大汉一副很可恨的嘴脸,顿时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火气全部涌了上来。
脑子一热,我猛地窜出去,一把抱住他的双腿,用力一拉,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拉得倒了过去,不过他毕竟是老油条,很快就稳住了身子,接着一手抓住我头发,使劲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