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花月姬究竟会不会武功。
花月姬身形僵硬。
她按捺住避闪的心思,硬生生挨了萧廷琛这一刺
锋利的匕首没入胸口,距离心脏位置不足半寸
少女面色惨白。
她抬起秋水剪瞳,怔怔凝着萧廷琛,似是不敢置信。
萧廷琛也看着她。
嫣红血液从少女唇畔渗出,缓缓滑过白腻下颌。
血腥和妖媚在她那张绝美的面庞上完美融合,眼睫轻颤,盈盈秋瞳里倒映出一轮朦胧圆月,她在中秋的夜里美得像是神女
花月姬勉强一笑,忽然握住匕首。
血液从她指缝间溢出。
“那日新帝登基,皇上曾当众叱骂花家是墙头草”
她歪了歪头,鸦青长发随风而舞,“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花家效忠的是不仅仅是皇族,更是大齐千万百姓,更是绵延万里的疆土皇上从来不信花家,也从来不信臣女”
她笑得凄艳。
绵绵尾音消散在风中,她闭上眼,无力地朝地面倒去。
却倒进一个健硕冷硬的怀抱。
萧廷琛眉头紧锁。
他看着血液从少女胸口溢出,逐渐在衣裙上晕染开大片血红。
花月姬
果真不会武功
凉风穿廊而过,萧廷琛眯了眯桃花眼,打横抱起花月姬,快步朝长廊一端走去,“请御医。”
跟随在暗处的侍卫立即去办。
游廊归于清冷。
两道修长人影从拐角处出现。
薛至美敛去纨绔相,笑得奸诈狡猾,“父亲计谋甚妙。自打萧廷琛登基以来,就对花家多有得罪。拉拢花家共同对付萧廷琛,花家可是乐意得很。”
“不止是拉拢花家,还要离间帝后感情。”薛广捋了捋胡须,“只要苏酒对萧廷琛不满,陆国公就会放弃支持萧廷琛。而陆国公手里握着神武营二十万兵马,但凡他肯袖手旁观,咱们获胜的几率都会大大增加。”
自打陆国公回了长安,萧廷琛就把神武营的兵权还给了他。
这也叫薛广颇为艳羡妒恨。
“后宫之中,姑母被尊为皇太后。至于前朝,花家和咱们和衷共济。父亲,推翻萧廷琛的帝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切不可掉以轻心。”薛广满脸肃穆,“二十多年前,咱们薛家站错队一败涂地。二十多年后,咱们绝不能再败在元啸儿子手底下。听闻萧廷琛登基之后打压了长安城不少世家权贵,朝中对他心怀怨气的朝臣不在少数。你没事要多和他们走动走动,联络关系。”
“父亲放心”
萧廷琛把花月姬安置在御花园藕香小筑。
藕香小筑建在湖心,虽然深秋莲叶凋敝,可三层小木楼却可以俯瞰湖光水色,幽静而不失风雅,唯有乘船才可以从岸边抵达。
萧廷琛坐在窗边太师椅上,慢吞吞吃茶。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没敢让伍灵脂给花月姬看伤,而是喊了个新进太医院的年轻大夫问诊。
吃了三盏茶,眼见着天色渐亮,那位年轻大夫才从珠帘后出来,恭声道“启禀皇上,花大小姐已经无虞,修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
萧廷琛挥挥手。
小楼寂静,他又坐了会儿,听见珠帘后传出虚弱女音
“皇上。”
“嗯”
“臣女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说。”
“比起苏酒,臣女究竟输在哪里”
萧廷琛托腮望向窗外。
东方渐起鱼肚白。
几只大雁横穿素色天穹,深秋的黎明有种茕孑寥落之感。
湖水涟涟。
男人的桃花眼比涟漪更加温柔,“那年冬天,朕还是萧家庶子。朕杀了知府的嫡长子,父亲大怒,罚朕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用鞭子狠狠抽打朕。那个小姑娘才九岁,粉嫩软糯,却有勇气冲出来为朕挡鞭子
“她还为朕掉眼泪她为朕这么一个肮脏卑鄙、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鬼掉眼泪如果说在这之前朕对她的一切感情都夹杂着利用,那么在这件事之后,朕算是对她真正动心。此生里,唯一值得朕以命相护的女人,是苏酒。”
珠帘后,花月姬静静聆听。
她注视着雕花彩绘的横梁。
在萧廷琛苍白而黯淡的年少时光里,苏酒大约是唯一一抹暖色吧
她想介入他们的感情,其实很难很难。
但并没有关系。
薛程程恰似一把横在萧廷琛和苏酒之间的利刃,稍加利用,帝后离心算不得什么难事。
她轻声道“苏姑娘看似温婉软糯,实则倔强骄傲。花家有些小道消息,臣女听闻,似乎苏姑娘对皇上尊先皇贵妃为太后颇为不满”
她低笑,“世间最复杂的关系,是婆媳关系。放在世家或者皇族里,这份关系便更加复杂。皇上可有想好,今后如何打理这份关系”
萧廷琛不语。
“皇上治理国事手段一流,但处理起女人的事情,恐怕还不如臣女。”
花月姬温声,“臣女以为,不如让苏姑娘每日为太后娘娘晨昏定省,一则拉近她们二人的关系,二则如果太后娘娘果真有阴谋,也能叫苏姑娘早日发现。皇上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萧廷琛把玩着指间扳指,没有表态。
花月姬非常识趣,并没有再继续怂恿。
一炉莲香即将燃尽。
萧廷琛起身离开。
跨出寝屋时,花月姬嗓音娇软“臣女伤口未愈,想在御花园再住几日。正好,给皇上当一回后宫谋臣,皇上以为如何”
正是清晨。
苏酒坐在梳妆台前,从妆奁里挑了一对珍珠耳铛戴上。
霜降轻声禀报“奴婢问惊蛰打听过了,昨儿夜里皇上没睡在御书房。惊蛰说他听天枢的暗卫提起,皇上昨儿夜里突然叫了个御医去御花园藕香小筑,也不知是要给谁看伤。”
苏酒面色淡漠,“唤个小宫女跑一趟太医院,问问是哪个御医看诊的,又是给谁看诊。悄悄地打听,莫要给旁人知道。”
“好嘞”
霜降勤快去办。
苏酒戴好耳铛,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
菱花镜里鹿眼幽深。
薛程程诡计多端,偏偏狗男人深陷母子之情,对她根本没有防范之心。
她必须替他防着薛程程,她必须掌控这座皇宫,任何小事她都不愿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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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评论有毒,关于老狗的新靴子,
读者软软的,暖暖的有毒的,是他娘亲为他做的。
读者软软的,暖暖的她娘亲亲手送他上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