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那种地方碰见你们,真是太巧合了啊,本来我和巴巴洛斯船长还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呢。”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亚特鲁,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啊,好朋友昏迷了,难道你不应该表现的更加焦急一点吗?”兰可莎对于多奇一路上都是笑嘻嘻的感到有些不快,这人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多奇转过头,本来半眯着的眼睛也睁开到了正常的大小:“大小姐,我们这些冒险家,都是天生地养的,遇到什么毛病只能靠自己,我这个朋友做不到别的,也只有用笑容来祝福他早点恢复了。
哭丧着脸也没什么用,我相信亚特鲁,他以前遇到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势都能挺过来,今天这事对他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我没必要担心,因为我相信他。”
这种共同经历过数次死境的男人之间的友谊,大小姐到现在还不会明白,因为她没有经历过这些,无法明白这一个笑容背后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多奇这么说了,那么大小姐也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去多管闲事。
“亚特鲁睡觉的地方是在右边,”兰可莎走到山洞的分岔处,给没来过这里的两人指明方向,“那里面的那条小溪很干净,我们喝的水就是用那里的水烧滚以后收集的。”
巴巴洛斯:“这个地方确实适合当做休息的地方,如果真的按照兰可莎小姐你所说的,那条小缝里的敌人已经被全部消灭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居住了,顺便外出搜寻别的幸存者。”
多奇看着亚特鲁用叶子搞出来的床垫,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我们把木桶搬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完善基础设施啊,这里一干二净的,啥东西也没有。老是睡在地上,恐怕还没有等到逃出去,就要得颈椎病,腰椎病这种东西了。”
巴巴洛斯船长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背后的亚特鲁放到那破烂的叶子床垫上,就算这玩意破烂,也比直接放到很脏的地上要好啊。
多奇帮了一把手,让亚特鲁平躺在了上面:“那接下来就暂时拜托你了,大小姐~”
“我知道了,你们去吧,我会照看好亚特鲁的。那里的木桶很多,你们一次性应该搬不完,所以一次性别拿太多,慢慢来,下坡路上小心。”
“知道了,大小姐,不要像个老太婆那么啰嗦嘛。”多奇双手枕在脑后,一脸你很烦的表情,还哼着小曲。
“你——”兰可莎被多奇气的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理睬他,低头照看亚特鲁去了。
“我们走吧,多奇先生,争取在日落前完成所有的工作,那样也好抓一点食物来当做晚饭,顺便烧烧水,砍几棵树来做木床,柜子这种东西。”
当一个船长可是很忙的,平日里连和家人团聚的机会都没有,一年到头漂泊在海上,和渔夫一样,都是海上的男人。可就是这样的船长,还会做这么多东西,简直就让多奇敬佩。
也许是看到了两人惊异的眼神,巴巴洛斯船长笑着解释道:“我在当上船长以前是一个木匠,平日里一旦有空,就会给我女儿做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孩子啊,就喜欢这种玩意,哈哈。我捉摸着,捉摸着,也就会做别的东西了,如果你们想学,我可以教给你们,这种东西很简单的。”
原来是一个慈爱父亲啊,兰可莎心里想道,同时又有一丝惊诧:“船长,你居然已经结婚了吗?”
“看不出来吧?哈哈,我其实十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四年前才有了我的女儿,她是个很乖的孩子……”说到这里,这个硬气的汉子,眼睛里也难免露出了一丝柔情,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好不好,孤儿寡女的,应该是有点困难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自己是船长,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要对那一船的人负责。虽然自己也想要多陪陪妻子和女儿,享受一下亲情的快乐,但是工作不允许啊,一家人都指望着船长的工资来养活呢。
巴巴洛斯船长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不接受任何贿赂和人情,当船长赚来的那点钱,在去除了伦巴底号的维护费用以后,就只能让他们一家过上刚好温饱的生活了。至于克扣费用自己用,他是绝对不会做的,那是对乘客们生命的不负责任,他巴巴洛斯还没有缺德到这种地步。
想到自己和那些乘客们的妻子孩子家属们可能正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去,巴巴洛斯船长的心底就越发感到沉重,自己有着无法逃脱的责任,那是身为船长的责任,他发誓一定要把所有乘客们都安全救回来,把他们安全送回家,不管做不做得到,他一定要去做!
两人走了,临走前装了一铁罐的水,架在火上烧,他们很容易的就重新升起了火,这都是亚特鲁的功劳。
“亚特鲁,你快点醒来吧……”细碎的发丝铺散在她的额头上,阳光照射在上面,经过反射折射,看起来如梦如幻。她正坐在了躺倒在地的亚特鲁旁边,看着亚特鲁安详的面容,保持着沉默,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等到亚特鲁的额头,冒出一些汗珠的时候,她就会用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柔的擦掉那些汗珠。
亚特鲁躺在那里,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候,自己生病了,发高烧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因为孤儿院没有足够的钱送他去医院,而且那时候老院长正好出差,暂时就任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有媒婆痣,体重高达二百五十斤的老三八。
所以在一个江湖郎中说他没救了以后,所有人都放弃了他,任他自生自灭。那时候,他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不断痛苦地呻吟。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每天都给他嘴里送些什么,他已经没有味觉了,所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那个人很温柔,好像每天都会在床边给自己讲些什么。一个星期以后,他康复了,但是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老院长回来以后,愤怒的把那个老三八给开除了,但是当他问起那个照顾他的神秘人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她到底是谁,这一切,都成了未解之谜。
现在,昏迷中的亚特鲁,竟然隐隐觉得身边有一股类似的香气,心里顿时泛起了一股怀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