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戎弯起手指压住衣袖袖口,只露出一点的手背像攥紧了拳一般青筋微隆。
祁蓝师知道身边的人要做什么,便乖巧地仰起脸,任由厉戎胡乱擦着,她笑,“按你这种擦法,我的睫毛大概能打结了。”
“不,”厉戎挑了挑好看的柳眉,不承认自己手法暴躁,“你高估了它的长度。”
“嗯?”
祁蓝师转头向她,长长睫毛微动着,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
好吧我错了。
厉戎马上用衣袖挡住了那双似乎有某种魔力把她往里面吸引的眼睛。
擦去祁蓝师脸上的水珠,厉戎也挽起衣袖,把手伸进另一个水池里,准备洗里面的食材时,祁蓝师的手伸了进来。
水波粼粼,水下的两双手看起来逐渐变形,好像下一秒就要牵在一起。
“干嘛过来,你没有么?”
厉戎瞥了祁蓝师一眼。
“我的都洗完啦。”
祁蓝师回答。
厉戎一顿,抽出一只手,指了指斜前方的一个水池,“这个池呢,你没洗吧。”
“忘记了。”
祁蓝师一副“原来还漏掉了一个啊”的逼真神情,手却没有过去。
享用完烛光晚餐,厉戎满足地站起身,从墙边的柜子最上层抽屉里随意拿出一条简约发带,束起金色长发。
美人满意地甩了甩垂在身后的长发,才开始不急不缓地收拾起碗筷。
祁蓝师也起身,从厉戎特意给她留着还没关上的抽屉里拿出另一条发带束着那头黑色长发,边束边看着眼前一道纤细背影,忽然两手一扯,绑好长发。
“你做什么呢?”
厉戎垂眸,看着把碗碟随意叠在自己手上的那十只修长灵活手指,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帮你呢。”
对于厉戎的语气祁蓝师无动于衷,继续把自己的一对筷子放进她手心。
“不,你在帮倒忙呢。”
厉戎边说边用手肘撞了撞祁蓝师,把她还想再叠上去的手撞开。
祁蓝师往旁边一躲,躲过厉戎的攻击,又从另一个方向把手中的碟子放了上去,“为什么?”
“你自己看看,那么不整齐你让我怎么拿到厨房?大概走两步都是问题。”
“不是有我么,我扶着呀。”
“嗯?”厉戎愣了愣,“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是什么强硬地把一个人就可以做的事情变成两个人的事情?
就这样,祁蓝师和厉戎笨手笨脚地抱着所有碗碟,缓慢地把它们送进厨房洗涤区放进水池底。
祁蓝师的手比厉戎更快地到水龙头开关,修长手指毫不犹豫地旋转到尽头,水流喷涌而出,碰到水池底和碗碟反溅起来,溅了两人一身。
“多大的人了,还报复?”
金色发丝被打湿或垂在眼前或贴在脸颊边,厉戎咧开嘴角,肆意地笑了,她知道这是因为洗菜时自己泼的那一掌水而遭到的报复。
“多大?未满二十。”
祁蓝师故意抓错重点,有些得意满满地歪着那张正处于最美年华的脸。
“谁不是呢?”
厉戎像受到了挑衅一般挑了挑柳眉仰了仰小脸,眉眼里尽是张扬与炫耀,她那张绝美容颜,何尝不是正处于最美年华里?
“是。”
祁蓝师宠溺一笑,用衣袖轻轻擦去厉戎微微仰起的用意就是要她擦掉水珠的小脸。
“对了,你这叫同归于尽,是最笨的报复方法。”
享受着专属于自己的温柔,厉戎睁开一只眼,不急不缓地提醒。
“笨好啊,刚好可以配你这个天才。”
“嗯,谢谢。”
那个天才不太谦虚。
“不要脸。”
祁蓝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擦干了水珠的手划过眼睑和细腻皮肤,灵活的指尖像抓住了难得机会一般掐起天才的一边脸。
这么一动作,忽然两人就靠得极近了,就连下一秒亲吻都不像怪事反而理所当然。接吻不都是捧着脸的么,哪有捏着脸的呢?祁蓝师松了手,用胡思乱想掩盖过去一瞬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