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军从沙井回来挺早的。梁宽他们早操跑完步回来，正睡着“回笼觉”，就被秦北军的“大喇叭”声给吵醒了：“起床起床，老子今天烦得很。”

“你特么爽了一夜回来还叫烦，你恶心谁呢？”谷灵华拿拳头把自己的枕头狠狠地砸了两下，好像他比秦北军还要烦一样。

“昨晚玩得不开心？还是......”梁宽转过头来问。

“我和张春艳可能要拜拜了。”秦北军一脸沮丧。

“少骗老子，你个狗日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今天说分手，明天说不定又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欢度春宵一刻。”谷灵华撇撇嘴，表示极不相信。

“她要我再等二年，搞精神恋爱，还说她这两年之内不要想结婚，可我不想等那么长时间。”

“等就等呗，才两年时间，又不是很长，眨眨眼就过去了。”

梁宽安慰着秦北军，他看过秦北军和张春艳的qq聊天记录，俩人无遮无掩，说着露骨的情话，这说明他俩的关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那些话才聊得起来。

“两年时间，可能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我怕她会变心。现在这个社会，讲究金钱至上，感情又能值几个钱，她是刚从学校出来，还显得幼稚，要是混了几年社会，不变才怪呢。”秦北军无比担忧地说。

“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梁宽淡淡地说。

“我真的没信心，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张春艳。宽子，我们这些当保安的，你能保证只谈一个女朋友就能善始善终？你是有钱，有才，或是家里有矿？”

“是没钱没才没矿，但是人好不就行了吗？”

“人好？呵呵，人好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我看你这次去了沙井回来，人怎么变得有些畏畏缩缩的了。”

“不是我变得畏畏缩缩，而是现实太残忍，我没办法对将来保持乐观的态度。”秦北军也学着谷灵华，对着自己的枕头狠砸了两拳，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

“你轻一点砸，震得下铺落的都是灰尘。”梁宽睡在下铺，秦北军砸的两拳，梁宽直接感到灰尘掉到了他的脸上。

“昨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张春艳用手机跟别的男孩子聊天，聊得还挺带劲的那种，我心里真窝火。我问她，跟谁聊天呢？她直接来了一句，要你管。特么的，当时我是气得不行，但又不好发火。我想着晚上好好跟她说一说，让她以后少聊点qq，我怕她被网上的坏人给骗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那套子.......那你们晚上睡在一起了没有？”谷灵华提出了这个众望所归的问题，全宿舍的男士们都假装正装，不好意思先开口问罢了。

“睡个鸟，我把房都开好了，她说回去换件衣服就来，结果说是身体不舒服，不来了，让我早点睡。我明明问了她的，那个什么‘亲戚’还没有到时间。说白了，她是不愿意。”

秦北军语气幽怨，让所有竖着耳朵听的人都为之一愣。尤其是梁宽，他一直以为张春艳已经对秦北军死心塌地了，没想到事情居然出现了“大反转”，秦北军大有可能被张春艳给“放鸽子”。

“那你有没有打电话哄哄她。哄一下，也许她会陪你一晚，女孩子都爱撒娇的。”谷灵华说完连自己都笑了。他在谈恋爱的路上，是一个典型的失败者，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独自捂着被子看“牙卖碟”了。

“能哄就好了。要是这么容易的话，你怎么没有把杜慧星哄到手呢？”秦北军翻起了谷灵华的“旧帐”。

“打住，我们主要是谈论你的事。再说了，现在我老家的那位，根本用不上我哄，她就服服贴贴地听我的话。”谷灵华说话的口气，给人一种底气十足的派头，仿佛老家的那位非他不嫁。

“军仔，我有个事跟你说。”梁宽从床上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和鞋子。

秦北军叹了口气，跟在梁宽的后面走出了宿舍。

梁宽看了看姜队长的宿舍，确认里面没人，然后，俩人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梁宽把昨天晚饭时，姜队长对他所说的话，对秦北军重复了一遍。

秦北军听到以后白班转夜班不能请假，心中的不满“嘭”的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老姜是结了婚的人，我们与他能比吗？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没人性。请个假扣一百块的全勤奖，我看他是想钱想疯了。”

扣的全勤奖，其实姜队长一毛也是拿不到的，梁宽知道这是姜队长的说辞，无非是想给不能请假，增加点力度，让你掂量一下，在想请假的时候，是否愿意白白损失这一百块。

“他跟我是这么说的，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一班和三班还不是转班的时候，有人请假，真的要是执行起来，应该是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的。”

秦北军发怒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刚好他请假，姜队长就爆出这么个规定，好像是故意针对他制定似的，搁谁身上，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这人一碗水端得平吗？”秦北军充满怀疑。

“姜队长说你回来了，让你去找他一下。”梁宽怕秦北军心里有怨气，直接拒绝说不去。

“我知道他会拐着弯让你来说的。”秦北军的脸上挂着神秘的笑，他低声说，“这个月的红包，我还没给他呢。本来我不想给他的，最后一个月能赖就赖掉算了。可是我们那晚不是在瘟州按摩城失手打了那个妈咪吗，我怕妈咪找上门来，所以还是给他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全当是请他帮我们擦屁股了，出钱消灾。”

“他让你去找他，宠物兔就是为了这个事？”

“不为这事，难道找我谈工作？”秦北军冷哼了一声，“谈工作也是找你们班长啊，找我干嘛，我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员。”

“......”梁宽哑口无言。

“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给他，不出两分钟他就来了。”秦北军拨了个电话过去，“姜队长我回来了，在你的宿舍呢。”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手机听筒里传出姜队长的声音。

秦北军推开姜队长的宿舍，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轻车熟路似的。

梁宽选择回避，躺在宿舍的床上，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姜队长接过秦北军红包的场景，那画面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