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处理及时,医药箱的问题,姜队长根本没有发现,所以这个事情已经小事化了,可以忽略不计了。
但是,下午卖废品的事,可就没有那么轻易过关了。
康勇心里清楚,姜队长要找个理由挫挫他的锐气,而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姜队长主动找碴子,他只有硬着头皮“接招”了。
梁宽心里不免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心:他担心康勇和姜队长会把话谈崩掉,毕竟康勇也不是个“软柿子”,谁想捏都可以捏一下的。
果不其然在姜队长的房间里,俩人起了争执。
姜队长叫康勇到他的房间,目的是为了让他承认:下午不听指示,像个“杠精”一样的,跟收废品的人在那里扯,是自己做错了。
康勇一听,不干了。
他想自己又不是中饱私囊,而是为了公司利益考虑,卖个废品多少钱,他又得不到一分一毫的,凭什么要让他服软!
姜队长见他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在保安队里面居然有人不给面子,立马拉下脸来。
康勇见谈成这个“鸟样”,干脆来了个破罐子破摔:“姜队长,你明天直接解雇我吧,反正我在这里也干不好,让你们烦得很。”
姜队长没有想到,康勇这家伙居然强硬到不想干的程度了。现在已到了年末,保安队本来人手就够紧张的,如果真的解雇了康勇,那样岂不是让自己这个当队长的难受。
他把胸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些,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廖润柱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我又没有威胁你什么,我只是和你摆事实、讲道理,拖后腿的事,我干得也难受。”康勇摊开双手,哼笑一声,“廖润柱是自己作死,而我......却不是。”
“没说你拖后腿,我是想让你学得聪明点、醒目点,别太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我斤斤计较,我计较什么了?”康勇嘿嘿一笑,摇摇头不置可否。
“认真上班吧,这次的事我再想想看。”姜队长作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好,那我就先走了。”
康勇今晚敢如此强硬,并不是鲁莽,因为他相信姜队长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会轻易地将他解雇的。
下午卖废品的事,触及到了姜队长的利益,但没有捅出什么“漏子”来,对姜队长自身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他断定姜队长一时半会不会对他开刀。
至于姜队长说起廖润柱被解雇一事,康勇心如明镜,他知晓姜队长放这句话出来,是故意吓唬他的。
呵呵,他又不是厦大的!
后来也证实,的确是这样的。
当他说出廖润柱是自己作死的时候,姜队长一下子被噎住了。
其实,姜队长原计划是想看到康勇主动示弱的,可结果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他觉得康勇的这种行为,是对他在保安队“绝对权威”的赤裸挑衅。
这次他是忍了,不过他不会就此善罢干休,更不会心甘情愿地吃下这个“哑巴亏”。他在心里盘算着: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康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康勇从姜队长的宿舍出来后,内心平静,没有起一点波澜。
这一次被“整顿”,他是提前做了硬和软的“两手准备。”
姜队长来硬的,他就准备硬碰硬。大不了自己顶撞上级被罚款,走的时候再被扣上一顶违反厂规厂纪直接解雇的“黑帽子”,他不在乎这些的。再说去海珠特区开车的事,已经是砧板上钉钉子的了,他又何俱之有呢?
至于姜队长来软的,他就“借坡下驴”,屈身一歪,见好就收。
正因为他的充分准备,所以面对姜队长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从容地亮出了“杀手锏”,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在这一点上,梁宽佩服他的脑袋瓜子灵活。
康勇和秦北军性格相似,别看他们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的,其实遇到大事,心思慎密、考虑周全。他俩身上的“闪光点”,梁宽一直想模仿,可是模仿不来,至于超越,更是痴人说梦。
这些自带光环的能力,大概就是所谓的“特质”吧!
“走,哥们儿请你喝糖水去。”康勇来到203宿舍,一屁股坐到梁宽的床头。
“把你的大屁股挪开。”梁宽一拳头打在他的屁股墩子上,这屁股墩子肉多厚实,一拳上去犹如打在厚厚的海绵上。
“啊......啊......”康勇装出一副无病呻吟的样子,嘴里连续发出一些怪叫声。
“你特么的‘叫春’吗?一大个男人,哼啊哈的,别不别扭。”对面床上的谷灵华,似乎有点多管闲事。
“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两个牛眼,给当场挤出来?”康勇收起怪叫声,毫不客气地回敬着对面的谷灵华。
“狗屎一堆。”
“起床单挑。老谷,看老子今天削不死你个龟儿子。”康勇从梁宽的床上一跃而起,他是被谷灵华激怒了。
“哎呀呀!”康勇突然一声大叫,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喝粥去喝粥去,要凶要狠也是在外面,别在自己人面前斗牛讲狠,没意义的。”梁宽一边穿鞋一边看着这两个“抬杠”的当事人,刚才他一脚踢在康勇的屁股上,差一点把人家踢成一个“狗啃泥”。
“走走走,看到老谷这个‘杠精’,我就会头疼半天。”康勇朝谷灵华摆摆手。
“哼,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吗?痞子一样。”谷灵华岂肯让康勇白占一句的便宜。
“听听听,好像是秦北军在下面叫。”梁宽一惊一乍的。
“秦北军?宽子,我们赶紧下去。”
康勇匆匆下楼,他把食堂前面的空地扫视了一遍,不见秦北军,又到02岗,再到外面,仍然没有秦北军的影子。
“你瞎咋呼些什么,秦北军人呢?”梁宽一脚刚迈出02岗的侧门,康勇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不骗你下楼,难道任由你‘火拼’老谷吗?”
“老子是武警,干他一个陆军炊事班出来的吊兵,还不是毛毛雨一样的。”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又开始吹牛逼不打草稿纸了。”梁宽故意撞撞康勇的肩膀,“走吧,秦北军跑摩的去了,我们去前面找找看,今晚逮住他了,让他请客。”
“对,化悲愤为食欲,让他请客喝糖水。”康勇的脸上由阴转晴,他搂着梁宽的脖子,俩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向街上走去。